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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你媽!快回我電話!搞什麼鬼啊!你至少該回我個電話吧!這輩子我在你身上花了多少錢啊!打電話給我!否則我當你是死了!

你這一無是處的死胖子!別再奢望從我這裡拿到一分錢!如果你幫不了我，乾脆去吃屎吧!

我要打電話給你心愛的貝爾醫生，告訴他你是個一無是處的爛汙貨。我真希望你生下來就死了!見鬼去吧!

我看看卡倫，她回望我，臉上掛著我現已十分熟悉的羞辱。見鬼去吧!‐‐我的天啊!

&ldo;以前我都會給她錢，希望她會喜歡我，&rdo;卡倫說，&ldo;可是，她反倒開口向我要更多。她每次都說會還我，可是從來沒還過。每個人‐‐我的家人、我的朋友‐‐都伸手向我要錢。我沒錢給他們，可是又沒辦法拒絕。&rdo;

&ldo;你拒絕過你母親嗎?&rdo;我問。

&ldo;有，所以她才會生氣。&rdo;

&ldo;你給她錢，&rdo;我繼續問，&ldo;她就不再向你要了嗎?&rdo;接受現實的時間到了。

&ldo;才怪，&rdo;卡倫馬上回答，&ldo;頂多停個幾天而已。&rdo;

&ldo;給她錢，&rdo;我繼續逼她，&ldo;她就會喜歡你嗎?&rdo;這次卡倫想了一下。

&ldo;或許吧……&rdo;她說，但她明白這不是真的。承認現實很痛苦。&ldo;不會，&rdo;她說。我等了一下才開口。

&ldo;如果你給她錢，但她卻沒有多喜歡你一點，你心裡有什麼感覺?&rdo;我問。

&ldo;我會傷害自己，&rdo;她輕輕地說。

&ldo;所以你該怎麼做?&rdo;她望著我，沒什麼把握。

&ldo;我無能為力。&rdo;

&ldo;這就是你一直以來的想法，&rdo;我說，&ldo;你可以說&l;不&r;呀。&rdo;

&ldo;她不會放棄的，&rdo;卡倫認命地說。

&ldo;她必須放棄。&rdo;

&ldo;她不會的。&rdo;

&ldo;現在你是成年人了，&rdo;我說。我無法說服卡倫，因為這種情況已持續太久、太久了。現在我必須放手。你可以讓病人面對現實，但你無法逼他們相信。卡倫必須自己想通這一點。

※※※※

卡倫開始拖欠治療費。如果我提起這件事，我知道對她造成何種影響：她母親和我都向她要錢。這是我的困境。假如我一開始即經常提醒她按時繳錢，我在她眼裡可能跟她母親一樣，不斷向她討錢。假如我不說，欠款越積越多，累積到一定程度時就非提不可了。可是到那個時候，我要求的金額一定大於她能負擔的數目，這一點也跟她母親一樣。當然，這種狀況不是沒有其他比較好的、更有技巧性的&ldo;心理分析式&rdo;的解決辦法，但這偏偏不是我的強項。因此，在當個囉唆鬼與放任使其失控之間的某一天，在卡倫抱怨她母親常常向她要錢之後又過了好幾次治療，我終於提起這件事。

&ldo;你的費用好像有幾次沒繳……&rdo;我把這三個月的帳單交給她，順便提起。卡倫臉色一陣蒼白，頓時哭了起來。

&ldo;我把錢給我媽了。我一直都在幫朋友付錢，&rdo;她說，&ldo;我媽老是說我欠她，現在我也開始欠你了……&rdo;

&ldo;我比較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