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第1/2 頁)

&ldo;以前我們聊過你想離開丈夫，因為他對待你的態度很不好……現在呢?現在你有什麼想法?&rdo;我試著從與尋死無關的話題著手。假如我能提供她些許依靠，協助她思考現實問題，或許她就不會太過絕望了。我需要多加探索、瞭解她在家裡的情況。

&ldo;我還沒準備好處理我的婚姻，&rdo;卡倫再度嘆氣。看著她動也不動，垂頭喪氣坐在那兒，我努力抵抗，不讓她的沮喪影響我。我想幫助她向前走，但要推動一個如此沮喪的人實在好睏難。&ldo;兒子也看不起我，&rdo;她繼續說，&ldo;跟他爸一個樣兒。我不敢打他。因為我怕我會像我爸一樣，一出手就停不下來。我丈夫處處破壞我立下的規矩。假如兒子被我關禁閉，他還是讓他出門，這樣他就可以扮好人。&rdo;卡倫沉默下來，好一會兒沒說話。然後她突然開口，&ldo;我寧願死也不要被離婚折騰，或是一個人過日子。&rdo;

這下可好，我想，問題棘手了。我懷疑我們根本不可能有機會擺脫尋死的話題，更別說什麼&ldo;進步&rdo;了。連嬰兒學步那樣小小的一步也希望渺茫。

&ldo;如果你可以選擇，&rdo;我說，&ldo;你希望改變哪一件事，讓自己好過一點?&rdo;好吧，這麼問也許很蠢，但我總得找個切入點，讓她開始想想如何改變自己，而不是責怪自己，成天沮喪無望。

&ldo;我希望喬希不要再喝酒，&rdo;她說，&ldo;他到家沒多久就開始喝。不喝到不省人事絕不停下來。&rdo;

&ldo;再告訴我一遍，他喝酒之後會怎麼樣?&rdo;

&ldo;幾罐啤酒下肚之後，他會變安靜，再多喝幾罐就變得很兇很暴力。&rdo;她眼看別處。&ldo;然後他就開始打我。發完瘋，他倒頭就睡。&rdo;太難了。我們對喬希的酗酒問題根本束手無策。他的行為只有他自己能負責。但話說回來，或許我們能想辦法保護她不受他的暴力威脅。

&ldo;我不知道該怎麼辦，&rdo;她說，&ldo;他一直對我大吼大叫。他說，我總有一天會像我爸那樣猥褻我的孩子。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叫我去死。他說我不該再來找你，他說這根本是浪費時間，浪費錢。他把我原本要付給你的支票兌現，把錢拿去買酒和買香菸。&rdo;

&ldo;待會兒你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醫院驗傷。&rdo;我直截了當，讓她知道這是明確的指示，&ldo;離開這裡之後，你直接去掛急診。雖然有可能只是淤傷，但你丈夫揍你的手勁也可能導致內出血。&rdo;

&ldo;可是我怎麼知道不是自己弄的?&rdo;她問。我的表情有些疑惑，她看見了。&ldo;有時候我也會弄傷自己。&rdo;這實在太難處理，太難引導了。

&ldo;不管原因是什麼，&rdo;我的語氣微微帶著惱怒，&ldo;你要去看醫生，確定你沒有內傷。&rdo;卡倫聳聳肩，哀傷地轉身離去。&ldo;還有，明天打電話給我，&rdo;我對著她的背影喊道。門在她身後緩緩合上。她沒作任何表示。

第一部苟且偷生 父親被捕(5)

※※※※

1992年10月，某天晚上10：30，我接到卡倫的電話。她把聲音壓得很低，而且越來越小。

&ldo;我想傷害自己。&rdo;

&ldo;怎麼了?&rdo;

&ldo;我先生揍了我一頓，&rdo;她在電話裡哭了起來。我等她繼續說下去。&ldo;用球棒……我不想活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