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三刀(第1/4 頁)
華枝春/文
楚六突然大改性情,除了為著朝華還能為了什麼?
容令舒見朝華不語,用扇子輕輕碰她的胳膊:“生氣啦?”
兩人論序齒是姐妹,但年紀相差不過三個月,在外姐妹間叫得明白,私下只稱你我,沒那麼多虛禮。
朝華搖頭淺笑:“你知道我心裡不好受,故意說這些俏皮話逗我高興,我哪會生氣。”
“這事兒最難的就是你,其次是大伯母,受夾板氣。”容令舒輕嘆後問,“三嬸的身子好些了沒有?”
家裡人都知道三嬸是什麼病,六妹妹更是從沒見過三嬸的面。
父親外任為官,母親跟去任上,容令舒自小就留在餘杭祖母身邊長大。
祖母大伯母都嚴厲,只有三嬸帶著她們玩,走到哪兒都是一拖二。教她們調香方,搗花汁子沾帕子。
容令舒也是姐妹中給三房送東西送的最勤快的。
“母親身子還虛,要再養些日子才好。”
姐妹二人身在水閣窗邊的小榻上說私房話,榻邊有繡屏遮擋,還有丫頭守著。
令舒略抬身看了一眼,壓低了聲問:“三叔是不是替你相中什麼人了?”
朝華抬眉,方才還因談起楚六和母親的病情心緒不佳,聽到四妹這麼問,眉梢一抬:“你知道了?”
“我又不傻。”容令舒下巴輕抬,“這麼大肆辦宴,又專把楚家人給請來,要是沒有相看的上佳人選,豈不是落你的臉?”
“咱們在這兒坐了這麼久,你可瞧見楚家的姐妹們了?”
可見連楚家的姑娘們也明白,全都躲羞呢。
楚家二夫人竟還以為請宴是容家想再使使力促成婚事,也不想想要當真如此,大伯母怎會稱病不來?
水閣在高處,堤岸在低處,從這方窗瞧出去,堤岸邊的四面亭中坐著許多年輕公子,都是這回受邀人家的子弟。
各家去三山拜香,孤峰探梅,上巳踏青為的是什麼,不就是讓各家長輩議婚,年輕男女彼此相看麼。
朝華大方點頭:“是有相看的人了。”
容令舒來了興致,坐起來探頭往外張望,四面亭中的人,半數她都認得:“是哪一家的兒郎?”
三叔辦這宴,必是存了一口氣的。
才不才的還另說,相貌上頭得跟楚六差不離,那才叫爭了口氣。
隔窗望出去,花動柳堤,無處不春,不知哪一個是替朝華相看的人。
朝華被令舒拉到窗邊,令舒搗搗她:“你指給我瞧一眼。”
朝華的目光越過那些穿錦衣華服的公子們,落到堤邊柳樹下一道淺青色影子上,她虛點一點:“那個。”
令舒用扇子遮住外頭潑灑進來的春光,往堤岸邊看去,就見沈聿一身淺青色道袍,身上也沒甚華貴飾物,只看衣著就知不是世家子弟。
“他姓什麼?”
“姓沈。”
“是吳興沈氏?”
“不是。”朝華並不避忌,“是衢州人士,父母早亡,是父親故交的兒子。”
一說到父母早亡,容令舒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朝華指過之後,便又安然吃茶。
令舒一直等著沈聿轉身,想看看沈聿的長相,可他面朝西湖,背對著園子,並沒跟人湊在一塊作詩聯句。
就在容令舒放棄的時候,看見岸邊另一道青影子向沈聿行去。雖也穿青色,但腰懸白玉,髮束玉冠,行動間衣上暗紋微閃。
容令舒輕抽口氣:“你這事兒,楚六也知道了?”
“不知,除了家裡人還無人知道,怎麼?”
“那他怎麼走到那姓沈的跟前去了?”容令舒瞪大了眼睛,恨不得聽聽他們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