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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怎麼說走就走，也不告訴我出發的時間?你什麼意思啊!&rdo;程寂大聲埋怨著，淚水在眼眶中盈盈晃動。

隔著玻璃窗，吳來避開了她的目光。

&ldo;你怎麼跑出來了?穿得這麼少。&rdo;身後傳來鄧一生的聲音，&ldo;他是不想影響你休息，才沒讓你來送站。&rdo;

程寂搖了搖頭：&ldo;不對!他以前不會這樣。&rdo;

&ldo;哐啷&rdo;一聲，車身猛地震了一下，徐徐啟程。程寂跟著列車移動，踮起腳尖去看吳來。

他坐在鋪位上，向她微笑著，伸出雙手，食指對食指，拇指對拇指，圍成一個心形，放在左邊胸前。

程寂一呆，心裡卻沒有幸福的感覺，反而升起不詳的預感。

列車漸漸加速，超過了程寂的步速，眼看吳來就要在視野中消失，在這一剎那，程寂看到吳來的身旁赫然坐著一個鮮紅色身影。

那人身材嬌小，長發俊逸，靜立之中顯得冷漠而孤戾。

她似乎對程寂笑了一笑，下頜微揚，顯出得意和譏誚的神色，眼波卻凝滯如冰，刀一樣令人心寒。

是幻覺嗎?這一幕為什麼這樣熟悉?

程寂心中忽然一陣絞痛，一些記憶像爬山虎的觸角，在她心上迅速蔓伸。

那一晚防空洞中發生的事情――夏琴死在阿水手中，阿水上了自己的身，吳來與阿水的談判，以及今晨夢中與吳來的訣別，像快進的膠片，迅速在腦海中閃現，心靈彷彿正被洪水撲湧，擊打，堵得難受。

程寂驀然驚覺，狂喊著，發足去追趕火車。

&ldo;吳來――吳來――不要撇下我!&rdo;

列車轟轟向前，吳來所在的那扇窗早已遠去。鄧一生先是一驚，見程寂突然飛奔，連忙追過去，拖住了她。

程寂面色蒼白如紙，嘴唇毫無血色，眉心緊蹙，痛苦地縮成一團。鄧一生嚇得不輕，不知她受了什麼重大刺激，連聲喊著她的名字，見她沒有反應，鄧一生一把抱起她，往出站口跑去。

&ldo;堅持一下，我送你回醫院!……程寂，程寂，你說句話，別嚇我……&rdo;

鄧一生的聲音像浮在空中的薄煙，逐漸飄渺，消散。程寂圓睜雙眼，死死地盯住列車離去的方向，綠皮車縮成一條菜青蟲，又縮成一個黑點，漸行漸遠，終於消失在遙遠的天際。

我知道你為何離開，我知道你不會回來。

尾聲

&ldo;誰?&rdo;

&ldo;除了我，還有誰能進入你的內心?&rdo;

&ldo;你來做什麼?&rdo;

&ldo;勸你停手。&rdo;

&ldo;哈哈……不可能了，我已經沒有能力控制現在的局面，我自身難保。&rdo;

&ldo;也許我能幫你，我們可以談談條件。&rdo;

&ldo;好笑!你有什麼條件跟我談?我已經無法重生，你沒有任何條件可以打動我!&rdo;

&ldo;大家一起毀滅，對誰都沒有好處，他們失去了生命，你也會因此而萬劫不復，何必呢?你雖然已經不可能重生為原來的你，但是，只要你願意，你完全可以選擇另一條更聰明的道路。&rdo;

&ldo;哦?什麼道路?我倒要聽聽。&rdo;

&ldo;放他們一條生路，你也能安安靜靜地進入輪迴，獲得一次新的生命。這些年你也累了，何不放下那些沉重的包袱，試著體驗一次新的生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