穩聽波瀾聲·(20)(第1/2 頁)
建昭七年,註定是個多事之秋。
隨著壽昌伯之女入宮,姜淮在盛寵三年後,也受了冷落。蘇微瀾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冷笑憤怒之餘,又覺得意料之中。
男人嘛,從她父王到李庭言再到宋清朔,哪個不是朝三暮四,只有永遠失去和最難得到的,才是最好的。譬如,宋清朔對她念念不忘,是因為從未得到,對姜淮的日夜思念,是因為已經失去。
至於京都城內沸沸揚揚的流言,說什麼宋小將軍為迎娶長寧郡主,甘願交出兵權卸甲歸田,無非也是他放出的障眼法罷了。然而李庭言那樣深謀遠慮心思縝密一人,怎麼可能會看不出宋清朔的心思。
也因此,皇帝陛下在萬壽節之際,連下三道密旨,召宋清朔回京。同樣身處邊關,他卻早早給蘇微瀾下了旨意,路途遙遠,不必回京慶賀。兩個都是鎮守邊關的將軍,收到的卻是截然相反的密旨,其中含義昭然若揭。
果不其然,緊隨皇帝密旨一起來的,還有宋清朔的密信。
他在信中直言,“陛下怕是容不下我了,若真到了趕盡殺絕之際,還望姐姐,能夠相助一二。此事,莫要讓阿淮知曉,我怕她犯傻。”
蘇微瀾看著最後一句話,卻是多了幾分欣慰,宋清朔自然知道,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和姜淮裡應外合,卻執意不願讓她摻合此事,還算是有幾分良心。
她很快就給宋清朔去了回信,答應相助,不是因為什麼舊情,只是兔死狐悲,唇亡齒寒,今日是宋清朔,來日,可能就是她蘇微瀾。
果不其然,萬壽節之後,李庭言就迫不及待地收了宋清朔的兵權,要他常住京中,取而代之戍守雁門關的,是壽昌伯那個不成器的世子。
蘇微瀾看到這個旨意的時候,只覺可笑至極,天高皇帝遠,她毫不客氣地對蒹葭抱怨道:
“李庭言老糊塗了吧,派壽昌伯那個不成器的兒子去鎮守雁門關,你信不信,那個二世祖用不了半年,就得把燕岐山重新交到漠北人手上。虧我之前還覺得他是個好皇帝,結果也是個為了一己私慾不顧家國大義的,我和你說他們李家的,除了太宗和太祖皇帝外,都一個死樣子。”
“郡主!慎言啊!”
蒹葭聽了她這一大段大逆不道的話,只覺嚇人,恨不得衝上前把她的嘴捂上。幸好蘇微瀾所居的將軍府位於蒼鷺山頂,偏安一隅,四周沒有旁人,她這番話也不會被人偷聽去,這才稍稍放了心。
果不其然,一月後,她就收到了宋清朔的密函。
“姐姐不必擔憂,我已有應對之策,只是,兵馬尚且不足,還望姐姐能夠襄助一二。”
蘇微瀾看了宋清朔的密函,也是稍稍放了心,她會懷疑宋清朔的人品情感,卻從不懷疑他建功立業保家衛國的決心,以及他的軍事才幹。故而她沒有多問,只回了一個字,“可。”
然而,她若是貿然進京與宋清朔密謀,實在太過冒險,宋清朔也無法前來雁門關。思索多時後,她想到了一個主意,還有什麼,會比身中頑疾急需醫治,更好的回京理由。
很快,她就等來了機會。
康格山一帶南越與交趾遺民聯合叛亂,蘇微瀾率軍前去鎮壓,不過三日便平定叛亂。撤退之時,她看見了那個躲在草叢中衣衫襤褸渾身血汙的少女,自然也就看見了她眼中的仇恨與害怕,還有她袖口中藏著的袖箭。
她故意裝作沒有看到,親自下馬將那孩子從荊棘叢中救了出來,也“順理成章”的被袖箭所傷。
然而,她還是大意了,她只知道那個少女攜帶暗器行刺,卻沒有意識到,那袖箭上,竟然淬了十足的血蠶蠱毒。饒是她及時剜去腐肉,卻也是中了蠱毒,命懸一線。
理智尚存的時候,蘇微瀾命令副將張馳野封鎖訊息,不許透露一絲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