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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你就非要跟齊盛堯糾纏不清麼?”他的聲音很冷,無情,甚至就連最基本的禮貌都欠缺;白靜嫻從呆滯中驚醒,無措地不知如何解釋。
齊家琛眉宇間的不耐隱隱欲現,直頓了幾秒才撥出一口氣來,“我爸爸過世,有十六年了吧。您說,這十六年裡,我有阻攔過您再尋找伴侶沒有?”說到這裡,他停了下來,只是白靜嫻依舊是沉默。
“全世界任何男人,只要您喜歡,成為我的繼父都沒問題,除了齊盛堯!他是我父親的親弟弟,而且又有家庭和妻子,你真就無所謂麼?先嫁給哥哥、再跟弟弟扯在一起,這樣你真的無所謂?!”
“夠了!”猛得一聲,白靜嫻一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她的眼角含了淚,表情卻是破天荒的、傾盡全力的抗議,齊家琛迄今為止的人生二十八年,從沒見識過他的母親竟然能這樣爽快地喊出一句話來,倒似換了個人一般。
只見白靜嫻不知哪裡來的勇氣,用她那幾近青紫的嘴唇繼續說道,“我知道,你從小我沒盡到作母親的責任。這是我的問題,沒有讓你像個普通的孩子一樣享受過母愛,我做的不夠我願意承擔責任。可是家琛,再怎麼說我也是你母親,就算我沒疼過你、沒愛過你,至少我生下了你,請你也要給我一點最起碼的尊重。齊盛堯,我同他這二十幾年來可有過一點逾越的舉動?我哪裡做過對不起你爸爸、對不起這個家的事情?什麼叫……什麼叫……‘扯’在一起?”
說到這裡,白靜嫻似是全身的力氣也被洩露一空,整個人又慢慢癱坐回了沙發上面,低暗的默唸,“這是一個兒子該對他母親說的話麼……”
齊家琛望著她滿目悲悽,心裡也是異樣得厲害;可是那僅存不多的溫柔情感,終究還是被理智和痛楚的回憶佔了上風,“這些還不算糾纏在一起麼?我的母親,你倒是說說看,究竟要到什麼程度才能算是逾越?我不跟你談我的感受,不談我已逝的父親,我們就來說你、還有齊盛堯的老婆陶淑敏,當你在他懷裡哭的時候,你自己就沒有一點不自在?你就沒想過那個男人的妻子會是什麼狀態?”
他嘴上說得流利,心裡卻是莫名的鈍痛。
如果可以選,他真的希望齊盛堯不是他的叔父、不是個有婦之夫,沒有這兩樣先決條件,他母親想嫁給齊盛堯一百次他都願意舉雙手贊成。他的母親坐在家裡,可以把偶爾迸發的激情當成生活中的甜點,可是他不能。
齊盛堯的老婆陶淑敏隔三岔五、明裡暗裡給他的生意搗亂,為的是什麼,他就是想忽略都忽略不了。而齊盛堯近乎是討好他一般,每每給他提供商業機會,更加讓人唯恐避之不及。
忽然之間,腦海裡再一次閃過那個詞——最起碼的道德底限,從前曾經被他嘲諷過太矯情的一個詞,想不到此時卻是他所有心情的全面寫照。
他的一番話,顯然觸碰到了白靜嫻心底最脆弱的部位,她坐在沙發上面,手裡一直沒來得及放下的皮包已是‘咚’的一聲自己落在了地上,她的臉,更加早已溼潤不堪。
直泣噎良久,在齊家琛也自難平的、起伏的胸膛前,白靜嫻捂上了自己的臉,“我不這樣,還能怎樣呢?自家人撕破臉,只會比路人更加狠決!你二叔是什麼樣的人、在商場上他的手段,你不可能不知道。你不接受齊盛堯的慷慨、這麼多年處處跟他對著幹,可是你的生意還能順風順水做到現在,這是為什麼?家琛,你也出社會這麼多年了,怎麼這樣的事情,你沒考慮過麼?”
“齊盛堯他要報復、要暗算,向我來好了,我從沒想過要怕他,更加不可能用我母親的容忍和清白去換取一份好前程。恆遠能做就做,做不下去我們也絕不至於就餓死。媽,你到底是怎麼了?”
他滿目無畏的不解中,白靜嫻用著抖動的聲音,艱難地吐出了這樣一句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