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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較之下,中間之人看來最是年輕,也惹目了許多。不過他的年紀也絕不下三十四、五,雖只著了一襲青衫,頭帶梁冠,卻看得出乃是首領之人。此人身長八尺,臂闊三停,劍眉虎目,厚薄得宜的嘴唇上有兩撇鬍子,稱得上雄偉俊朗之中又見儒雅。背上赫然束著一柄形式古雅、鞘色斑駁的長劍,左手執一根紫竹絲雪鞭。策騎夾馬之間,神情沉定嫻靜,顯見此人乃是劍中的不俗的高手。
這偏僻的山道上何以會出現三個武林中人?
不知道,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他們都不是尋常的武林人,這點從三人身後行仗,不難看出。原來這三騎身後相隔不遠,浩浩蕩蕩地緊隨著六十餘名錦衣貂帽、勁裝疾服,背插長劍,意氣彪悍的精甲武士。這群武士衣著打扮一模一樣,行動也似受過嚴格的訓練,他們或安步執劍,或鐵槍輕騎,如月半環地壓解著四十餘名衣衫襤褸、手縛鐵鏈的囚犯,向北面襄國方向而行。
這些受縛的囚犯大多衣服單薄,秋暮之中個個都是一副秋冷難禁之容,其中除了五個衣履破舊不堪的老者和六、七個打扮各不相同的年輕人外,其餘眾人大多是身穿褐衣的僧人,瘦骨嶙峋、肢體懨懨,孱弱之態盡顯無遺,顯然是一路上吃盡了苦頭,履盡了艱辛折磨,如今有一半隻是徒然垂垂待死。
看這副情狀,這群武士儼然是朝庭中人。但他們的衣彰打扮又不太像中原漢人,常言道「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只不知眼前之人又身屬何族,如此浩浩蕩蕩、大動干戈又用心何在。其實,答案很簡單,其他的暫且不說,光是那面玄武大旗和那旗上的字號,也應該想到,這群武士乃是漢國的武士。
且說方今天下,正值大晉朝永嘉年間,剛剛經歷了十六年『八王之亂』的大晉王朝,國勢江河日下,重又進入了另一天下雲盪之期——永嘉之亂。其間,天下先後出現了近二十多個國家,史稱東晉十六國。當此亂世,天下梢有雄心壯志的人,無不豢養劍客,招兵買馬。一時天下群雄並起,東夷、西戎、南蠻、北狄,四夷五胡逐鹿中原。戎狄交侵,函夏沸騰,蒼生塗炭,干戈日用,天下分崩離析。短短數年間,九州雲擾,天下各國攻城掠地,爭戰不息,漸冉日久,逐步形成了晉室南渡江南,成國擁居蜀中,漢國雄霸中原,涼、代各自擁兵自重的大亂形勢。
漢國源出匈奴人,開國皇帝劉淵據說是昔日匈奴大單於冒頓的後裔,當年漢高祖劉邦初定天下,遠徵匈奴,結果被冒頓的四十萬精兵鐵騎圍困在白登山,此役之後,漢高祖派劉敬出使匈奴求和,將宗室女公主嫁給冒頓和親。從此開始,漢朝每年向匈奴納貢不少的絮繒、酒米、食物,大漢朝與冒頓約為兄弟之邦,從此冒頓的歷代子孫竟稱自己是劉氏後人,大漢皇裔。
如今天下大亂,百姓流離失所,生靈塗炭,晉國積弱不振,中原的百姓重新想起和平安定的漢朝的盛世,都有思漢之心。當日劉淵揮兵中原,在永嘉二年攻克平陽城,自稱皇帝,建立漢國,實有網羅民心之意。劉淵此人雖英勇無敵,一向有承天治地、牧養萬民的大志。但偏偏天不假年,不久竟榻疾而終。劉淵死後,他的兒子、楚王劉聰弒兄登極,其後得始安王劉曜、汲郡公石勒輔佐,氣吞河洛,霸居兩河,大興刀兵干戈之事。鐵騎所指,燒殺搶掠,殘忍決絕,儼然為天下雄主。
其中,汲郡公石勒一身兼任鎮東大將軍和幷州刺史的要職,佔據著昔日趙、魏等國的地盤,麾下有雄兵數十萬,劍中高手更是多如過江之鯽,自稱趙王。此人屢立不世戰功,先誅殺了晉國東海王的世子司馬毘,接著一舉覆滅了晉國的四十八位封王,晉國的王爺們被他殺掉了一大半。不久之後,又幫助劉淵攻克了晉國都城洛陽城。自此而下,漢國之內殺人、流配之事再稀鬆平常不過。有道是國讎族恨,不共戴天,晉、漢兩國的百姓水火不容,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