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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沈初?你怎麼知道是沈……&rdo;趙梓的質疑戛然而止，他看到了清單中的螭首紋扳指。

一瞬間，趙梓彷彿什麼也聽不到了。他的耳中轟隆作響，心口驟然傳來悶痛，無數紛亂的聲音和畫面撞擊著他，像要把他撞散一般。

&ldo;據說天子的屍首已經在運回秣京的途中了。&rdo;張賢故作感慨，&ldo;哎呀，這可怎麼辦，陛下無後，儲君還沒有立，這豈不是要天下大亂了。&rdo;

趙梓喃喃自語：&ldo;我勸過他，我勸他不要去，他為什麼不肯聽。我甘願輔佐他一生一世，我可以讓他做一代明君，名垂千古，他為什麼不肯聽我的。&rdo;

張賢道：&ldo;陛下不需要大人你了，但大人你卻有更好的選擇啊。&rdo;

&ldo;你出去。&rdo;

&ldo;大人您聽我說，我們可以……&rdo;

&ldo;出去。&rdo;趙梓道，&ldo;我需要靜一靜。&rdo;

待屋裡只剩他一人，趙梓拿起案上的題牌。

少微在留給他那本《綴術》手抄本的同時，還給了他一塊題牌。年輕的君王頗為自信地告訴他，這是他結合《綴術》和《測圓海鏡》而出的題。

他說：&ldo;這題很難很難，你慢慢想。&rdo;

的確很難，時至今日，他也不得其解。

可是，還會有人來聽他的答案嗎?

或問：甲乙二人俱在乾地，乙東行三萬二千步而立，甲南行六萬步望見乙，問徑幾裡?

趙梓放下題牌，提筆演算：&ldo;陛下，圓城圖示我還沒有學懂。待你歸來之日，不知我能否解得出。&rdo;

在未曾見到少微和沈初的屍骨前，他是不會信的。

秣京縱有驚濤駭浪……

他亦不會倒。

摩羅商局旗下的藥鋪中，近日多了個雙目有疾的賣藥郎。

他的眼睛上纏著藥布，遮住了大半張臉，但拿藥取藥很是理所，大夫念給他，他便能根據草藥形狀和味道取藥配藥，很少出錯。

常有人問他眼睛怎麼了，他總會淒涼一笑，娓娓道來：&ldo;我與髮妻失散，遍尋不得，日日思念哭泣，這就哭瞎了眼。&rdo;其間如何失散、如何遍尋、如何思念、如何哭瞎，都被他編出了許許多多感人至深的故事，東街有關&ldo;賣藥郎苦尋結髮妻&rdo;的話本都出了好幾冊了。

華蒼就是聽了東街說書的講的故事，這才尋來的。

他花費了數日清查刺客餘孽，如今送走了安然無恙的渠涼王和摩羅王，便把精力都用在尋找長豐帝上。

他仔細驗過那十七具屍體，沒有一具是少微的，也沒有一具是沈初的，但兩人依舊下落不明是真的。謠言說得那般篤定，而且流傳得飛快，顯然背後有人操控，他現下只想快些找到人，免得節外生枝，其他事情都暫不理會。

於是在慶功宴後的第五天，華蒼找到了這個賣藥郎。

他一身戎裝策馬而來，停在藥鋪斜對面，望著那矇眼的賣藥郎忙得不亦樂乎，也不去打擾。只是周圍的人被這麼一尊煞神盯著，不由自主地安靜下來‐‐他們都認得，這是蕩平革朗，清剿刺客的華將軍。

少微逐漸察覺了不對勁，茫然問道：&ldo;怎麼了?&rdo;

無人回答，他只聽見噠噠的馬蹄聲靠近。

他偏了偏頭，側耳細聽，又聽見那人的呼吸聲，聽見他鐵質的護腕敲擊在馬鞍上的聲音，聽見他從胸腔裡溢位的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