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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夢鄉。

王哥輕輕推門出去。程寂和吳來連忙跟上前，見他緩緩掩上了門，眼神十分複雜，在牆角抄起一把鏟子，向勝利山走去。

分開草葉，傷兵仍然仰面躺在原地，他的面目因痛苦而變得扭曲，一雙眼睛卻睜得大大的，瞪著東方初升的太陽。

王哥將傷兵睜圓的眼睛輕輕合上，掄起鏟子，將旁邊雜草鏟開，清理出一塊空地，然後雙手揮舞不停，一口氣挖出一個長方形的坑來。

他擦了一把汗，將傷兵屍體拖過來放到坑裡。程寂聽見他嘴裡喃喃地說著：&ldo;對不住了，我一時鬼迷心竅，下了狠心，不過你本來就活不長了，莫要怪我啊……&rdo;

放置平穩後，王哥揮動鏟子揚起土，就在黃土掩上傷兵面部的一剎那，合上的眼睛突然暴睜，瞪瞪地嚇了王哥一跳。他連忙扒開土重新將他眼睛合上，用土厚厚實實地掩埋了，又將地上鏟倒的雜草抓了幾把鋪在墳上，匆匆拖著鏟子回去了。

日上高竿，阿水猶在酣睡。王哥掩上門，輕手輕腳地從大水缸中舀了水，仔細擦去身上的泥跡。

床上突然傳來&ldo;啊&rdo;的一聲大叫，本來就心驚膽戰的王哥嚇了一大跳，手一抖，一瓢水全潑在身上，涼了個透徹。

那邊阿水騰地坐了起來，也是一臉驚魂未定的表情。她一抬頭，看見王哥狼狽的樣子，怔了一怔，問道：&ldo;你怎麼了?&rdo;

&ldo;沒……沒什麼，剛想洗個臉。&rdo;

&ldo;真對不起，&rdo;阿水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叫聲嚇到了他，頓覺十分歉疚，&ldo;我做了個惡夢，太可怕了，簡直不敢再想起……對了王哥，有他的訊息嗎?&rdo;

&ldo;沒有，我到附近找了找，沒看到他。我沒敢再往西走，衡寶公路上還在打仗呢。&rdo;

阿水聞言十分沮喪：&ldo;除了這裡，附近哪還有別的村落?他在外面凍了一夜，還不知是生是死呢。&rdo;

王哥見她小嘴一扁，好像又要哭了，連忙安慰道：&ldo;你莫著急，莫胡思亂想，等吃過午飯我再出去找找好不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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