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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一層層開啟，取出裡面一沓鈔票。這鈔票外面幾張也沾了幾點血跡，數一數，正好三千塊。

吳來心裡驚疑不定，一邊撫著程寂肩膀安慰，一邊自言自語：&ldo;這事太奇怪了，難道昨晚有人在出事地點撿到這個布包，受你爸的囑託給你送回來?&rdo;

&ldo;不對!&rdo;程寂斷然否定，&ldo;我肯定昨晚就是我爸本人，他還跟我說了那麼多話!&rdo;

&ldo;那就想不通了，現在連司機小安也死了，沒人知道你爸出事前的情況。除非有神仙幫忙，讓你爸爸在走之前完成心願。&rdo;吳來搖搖頭，他知道這絕不可能，&ldo;好了，莫想那麼多了。明天要用的東西都準備好了，今晚好好睡一覺，我陪你，明天清早一起去送你爸上路。&rdo;

天矇矇亮，雁縣火葬場的辦事房前聚著幾簇人群，旁邊停著三輛殯車。雁縣的舊俗認為火葬要在上午進行，下午則不吉利，所以都趕著大早過來。程其元的靈車排在第一位，一些親戚朋友正在相互安慰。不多久小安的家人也在敲鑼打鼓中扶著車進場了，兩家人相對，更添難過。

等到了上班時間，場地工作人員喊著編號，逝者的親屬從車上靈柩中抬出遺體，一直抬到火葬室，放在鐵架床上。那鐵架床的四個腳安有轆轤，待到時間，工作人員一按鈕，床就將沿著既定的軌道直奔對面牆壁的入火口，將逝者送進火爐。所以這條軌道也是每個人一生的最後一段路程。

程寂撫著父親的臉，將他額上的頭髮捋開，父親面目安詳，絲毫沒有重創死亡的痛苦情狀。旁邊另一鐵架床上的小安則不同，他出事時身體的一部分卡在方向盤中，現在看起來身體還有些不平整。

吳來也裁了一條白布，一根麻線，叫程寂幫他紮在頭上。程寂踮起腳尖，以自己並不熟練的手法，繫了幾次都不成功，只好罷了，讓吳來只將麻線系在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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