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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送出?怎麼送出?&rdo;吳來的聲音微微有點顫抖。

阿水冷笑了一聲：&ldo;就是說，我把自己所有的怨恨凝結起來，藉助水的力量，在臨死前作最後一搏，把沒有出世的孩子送到了地面上!&rdo;

&ldo;啊!&rdo;程寂想起了在秋雨中&ldo;浮&rdo;出地面的嬰孩，&ldo;那、那他到底是人是鬼?&rdo;

&ldo;基本上他不能算是人，不過也不能說他是鬼，他只是臨死前被我灌輸了一種生存力量，也許叫&l;靈&r;更合適一點。&rdo;

&ldo;你讓他活下來，就是要他來找我復仇?&rdo;老曹爺爺痛苦地閉上眼睛。

阿水搖著頭：&ldo;唉，那孩子，枉費我一番力氣!他的性格實在不像我，倒是像他那個懦弱無能的父親。&rdo;

她微微轉頭，盯住了吳來，沒有表情的頭骨顯得高深莫測，詭異陰森。

吳來沉默了片刻，問道：&ldo;你讓程寂在幻境中看到的情節，到底幾分是真，幾分是假?&rdo;

&ldo;哈哈……&rdo;阿水彷彿聽到了一件極其好笑的事情，&ldo;除了我的名字，防空洞的位置，和你父親的出生之外，其它全是假的!&rdo;

程寂、鄧一生和夏琴終於聽懂了他們的話，頓時都呆住了。程寂尤其難過萬分，沒想到和自己朝夕相處的戀人，竟然是一個骷髏的孫子，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ldo;靈&rdo;的兒子!那麼，吳來身上又有幾分是人呢?甚至，他和我在一起會不會有別的目的?程寂下意識地往外挪了挪身子，思維一片混亂，幾乎站不穩了。吳來鐵青著臉一動不動，並沒有伸手扶她。

血池已經不再沸騰，它的全部能量正在努力回縮，灌輸到池中無數具骸骨體內。那些血肉之軀也已經不再作野獸呼號，聲音逐漸低沉，&ldo;嗬嗬&rdo;地從喉嚨裡擠出來。有的&ldo;人&rdo;五官開始緩慢運動，具有了初步的表情功能。

&ldo;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以仔玉的靈氣，加上我留在它裂縫中的一點血液，易魂之術就要大功告成了!&rdo;

阿水優雅地將手一攤：&ldo;把戒指給我!&rdo;

吳來一言不發，輕輕退去指上的仔玉戒指。烏紫色的戒指在血池光芒映照下，反射出微微的紅光，光圈繞著戒指來回遊動，彷彿一個巫師持劍圍著神壇作法。

吳來用指尖輕輕捏著戒指，正要遞給阿水，站在他旁邊的一個人猛地衝上來，伸手在他肘上用力一託。吳來吃了一驚，條件反射地縮手，卻被那個人搶到了戒指，一把奪了過去。

那人是夏琴!

夏琴奪到戒指，立刻逃到鄧一生身邊。鄧一生也被她的突然行動驚住了，張開手臂護住她，警惕地看著阿水。

阿水靜靜地站立，冷冷地注視著夏琴。背後牆上那朵熒熒閃爍的碧火映照開來，火焰越閃越急，越來越亮，一條火舌噌地竄出，立刻又縮了回去。碧綠的火光與對面血池發出的鮮紅光芒在空中相交，相搏，照得整個房間忽明忽亮，顏色壯麗而古怪。

阿水尖利的指骨彎曲成拳，又舒展開，反反覆覆，一陣輕微得難以察覺的&ldo;咯咯&rdo;聲響起。披肩長發向後飄起來，在她的腦後懸空鋪成一張黑網。

每個人都感到了一股森然凌厲的氣息。不過幾秒鐘的功夫，卻像幾個小時那樣漫長。

殺機迫在眉睫，令人無法呼吸。

牆壁變幻著巨大的陰影，在臉上掃來掃去。鄧一生也感覺到了不祥之兆，下意識地護住夏琴的腦袋，用自己高大的身軀擋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