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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靈一

終於走到大廟門前。一條小河繞牆而走，河上橫臥著數座小橋，似有皇家宮殿的風範。南嶽大廟與其它廟宇不同之處不僅在於其氣勢宏大，最重要的特點是，廟東有八座道觀，西邊有八座佛寺，中軸線上則是儒家建築的風格。信仰迥異、水火不容的儒、釋、道三教共存一廟，友好共榮，這在天下廟宇之中堪稱一絕，遂被稱為&ldo;江南第一廟&rdo;。

&ldo;老曹說的靈一師父是和尚還是道士?&rdo;

&ldo;應該是和尚，他不通道教。&rdo;

&ldo;你怎麼曉得?&rdo;

吳來微笑不答。

程寂叫了起來：&ldo;你到底有什麼事情瞞著我?昨晚老曹說他是你外公，到底是不是真的?你不是從浙江來的嗎?&rdo;

&ldo;這件事情太複雜，有時間我會告訴你的。先去辦正經事吧，我的大小姐!&rdo;

程寂無奈，只得跟隨他穿行南嶽大廟，沿著中軸線往北，走過欞星門、奎星閣，正川門、御碑亭、嘉應門、御書樓，一直走到聖帝殿。

&ldo;聖帝殿是南嶽大廟的正殿，進去打聽一下有沒有靈一這個人。&rdo;

聖帝殿造得氣勢恢宏，大殿屋脊中央豎著一隻巨大的青銅葫蘆，兩端各有一把青銅寶劍，鑄造光潔，歷久不鏽，威風赫赫，很有一股鎮邪壓祟的氣魄。大殿之外的焚香爐前聚著眾多虔誠的香客，在噼裡啪啦的鞭炮聲和漫天飄舞的濃煙中埋頭深拜，久久不起。

兩人不信神佛，也沒買香燭，便徑直走進大殿。

殿內雕樑畫棟，連木槅門頁上都刻著上古的神話和歷代傳說。彩鳳盤龍，人物山水，莫不維妙維肖，整座大殿彷彿是一座雕刻的藝術宮苑，顯得壯麗神聖、威重而內斂。神龕前供奉著掌管人間用火的祝融火神，在他腳下伏拜著許多善男信女。

兩人繞過跪拜區，找到大殿一角的募捐和尚。正要開口，那和尚雙手合十，說道：&ldo;捐助佛身，功德無量。施主要捐多少錢?&rdo;

&ldo;師父你說捐多少錢合適呢?&rdo;吳來順著他的話問道。

&ldo;敬佛講究一個誠字，不在乎錢多錢少，不過，你如果捐一百元以上，可以在功德簿上留個名。&rdo;和尚說著，將桌上一本粘乎乎的大開本推過來。那本子上用原子筆畫著橫槓，寫著某某捐兩百元，某某捐五百元。

&ldo;我要是隻捐幾十塊錢，就不能在本子上留名了吧?你這又不開收據，萬一我捐的錢沒用到佛祖身上，豈不是很冤?&rdo;吳來看著他，似笑非笑。

和尚臉色一變。程寂連忙扯了扯吳來衣袖。

&ldo;我信口亂講，師父不要見怪。我今天替長輩來還願，肯定是要捐錢的。有個叫靈一的師父，你認識嗎?&rdo;吳來收起了笑容。

那和尚臉色稍微好了點，說道：&ldo;靈一?沒這個人，你到別的廟裡去問吧!&rdo;

走出聖帝殿，程寂忍不住埋怨道：&ldo;我們是來找人的，你怎麼亂說話?&rdo;

&ldo;沒事，現在的和尚只認錢不認人，你只要肯捐錢，他們不會計較。&rdo;

&ldo;這裡沒這個人，那我們怎麼辦?&rdo;

&ldo;衡山上廟宇多的是，慢慢找吧。&rdo;

兩人正要從後門出廟，程寂忽然拉著吳來，跑進旁邊的一座殿裡。這座殿裡供奉的是聖公聖母。

&ldo;幹什麼?&rdo;吳來不解。

&ldo;聽說聖公聖母是保佑夫妻恩愛、白頭到老的，我們在這裡求個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