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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堂裡燭火通明，很快林林總總的碗盤擺滿了桌子，最後端上來的湯蠱還擱著蓋子。剛一掀開，便有白色的霧氣升起。

林淼只是坐在那裡，便聞出這是一蠱極鮮的魚湯，只是現在聞著，卻有些不喜。

其實不是魚湯的問題，它本就是用素色的湯碗盛的，乳白色的魚湯和湯碗搭著在燭光下更添了些溫馨之意。更何況上面又砌了豆腐片和蔥花。單單是看著，其實也足以逗引人的口腹之慾。

&ldo;呶，這不是承諾你的烤魚麼，只是畢竟是晚飯，還是軟和一些。&rdo;

飯桌上安靜地出奇，一尊尊大佛都繃著臉，偏偏沈覺還拉不下臉來去向王善尋求對策。於是他繼續擺著笑臉，末了把湯勺直接推到林淼面前。

&ldo;嗯，好。&rdo;林淼把目光收回，幾乎是要下意識說出個&ldo;謝&rdo;字。不過好在他腦子裡到底是存了些理智的，才沒有繼續展示自己的失態。

飯桌上有粥、飯、以及各式各樣的炒菜和小餅，想來是廚房的人慰勞他們奔波了一天所做。林淼先是抿了幾口，後來還是忍不住去看對面的王善。

幾天前，他們還在商討以何種方式把真相說出來，林淼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不過是短短的一天，居然已經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以至於連結果都擺在了眼前……

天知道，在衝進新房喊出那句話的時候，他到底有多惶恐。

飯桌雖然大，但是坐在上面吃飯得也就只有這麼四個人。林淼自己本也不敢肆無忌憚地去看，到了後來更是直言自己飽了，要去休息。

&ldo;雖然已過驚蟄，但是夜裡到底冷些，不管發生了什麼，飯還是要吃得吧。&rdo;

林淼本已經站了一半，就這樣生生被按坐下來。這是沈御在事發之後的第一句話，他聽著有些懵。

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魚湯被舀在碗裡，撲鼻而來的是避不開的香氣。

林淼本以為接下來會是那種話本里的&ldo;四目相對卻說不出半個字&rdo;的情景，然而下一刻卻只見沈御只是拿了湯勺擱在他碗裡，動作雖然已經足夠小心，但是還是不免碰了碗壁。

於是這麼&ldo;叮噹&rdo;的一響，算是今晚飯桌上僅有的那麼一絲人氣兒了。

飯桌上的氣氛給帶到臥房裡，一直到洗漱以後爬到床上，關於一個多時辰以前的事情，沈御也沒有多說個半字。

刀斧已經舉起，而落下的時刻卻遲遲未明，這樣難熬的滋味只有正在經歷的人才能懂。林淼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鑽進被窩，然而心口不正常的心跳，卻將他出賣了一個徹底。

燭火很快也被吹滅，躺在木床的裡側，連頭髮上的沐浴過的香味也愈發鮮明。自然的，身邊的呼吸聲也清晰的很。

或許是一盞茶的時間，也或許是半個時辰，亦或者是更久。

久到林淼終於壓不住嘴邊的話，他下意識便要起身，然而緊接著被角就被重新掩住。他滾了一下，發現被子被掩得很緊。

&ldo;你沒有什麼話要和我說嗎？&rdo;

沈御的聲音並不高，只是就這樣在耳邊生生炸開。林淼被驚得直接轉頭去看，只是黑漆漆的，當真是什麼都看不到。

好在也只是驚了一下而已，下一瞬，林淼才察覺出對方給他一個臺階下的用心良苦來。畢竟這件事情一直僵著，也總歸是要解決的。

就看是先鬆口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當然有！

如何沒有！

在決心要做這件事情的日日夜夜，他都為自己的錯誤所困。尤其是當兩人在一起之後，這種焦灼還日益強烈。

只是回答已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