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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丫頭敢不接,就等著哭吧。
靈芸真的沒接,倒不是故意的‐‐外灘太熱鬧了,湮沒了她的手機鈴聲。
她倚著欄杆,望著燈火通明的江面,江水滾滾,對岸是燈光璀璨的陸家嘴,一切彷彿一場沒有盡頭的盛世繁華。
夜風吹起靈芸長長的頭髮‐‐她想起對著頂著西瓜太郎頭的自己,陸璟那張笑眯眯的臉,心頭突然溢位了悲傷。
什麼存在感,什麼討厭,什麼難過,什麼抗議,不過是藉口,騙自己罷了。
薛靈芸想。
不過是不想讓不相干的人踏進我們的世界。
什麼時候開始,依賴變成隱秘的貪戀。
她和她的小叔叔,回不去了。
陸璟望著靈芸的背影‐‐其實他來了好一會兒了。本來怒氣沖沖地摔下車門,準備立馬拎人回去。可是當他看到靈芸的背影,那麼落寞,好像根本不在乎外面的世界,他突然就心軟了。
周圍是熙攘喧鬧的人群,滿世界的華燈,可這一世繁華,又能怎樣。
他想起第一次見到靈芸,那樣小的孩子,哭得那樣狼狽,讓他心疼不已。可是傷心的孩子,聽到sir gawae,幾乎立刻止住了淚水。陸璟嘴角微微上揚,他永遠不會告訴靈芸,姐姐也用加溫先生教育過自己。
好像已經過去了8年,當年可以輕易抱在懷裡的孩子,得小跑著才能跟上自己步子的孩子,已經長成能跟自己並肩散步的顧盼生姿的少女了。
她身形玲瓏,笑起來會讓人忍不住親近;她會耍小心機,愛捉弄人,留著孩子心性;她有了自己的小秘密,有了他不瞭解的世界。
很快,她會有一般大的男孩子追,一起走過年少輕狂,直至白髮蒼蒼。
她會嫁人,成為別人的妻子,會有跟她一樣可愛的孩子。
她會有自己燦爛的,幸福的人生。
所以,他會站在她的背後,看著她成長,像最美的鮮花一樣綻放。
結局從一開始就寫好,於她,他只能是她的小叔叔。
陸璟打了個電話給司機,深深看了一眼靈芸的背影,轉身離開。
這個週末陸璟到香港出差了,連doug都沒帶,可見是佳人有約。靈芸套上衛衣,連頭髮都懶得打理,一個人漫無目的地跑到復興公園那片兒壓馬路。
皋蘭路上白俄人建的東正教堂,拜占庭風格,有漂亮的彩繪玻璃;
香山路7號孫中山故居,思南路73號周公館,都是當年的租界遺留;
瑞金賓館馥郁的後花園,草坪上總少不了拍婚紗照的準新人們;
新開的park97傳承了香港蘭桂坊的喧鬧躁動,晚上一定群魔亂舞。
這座城市的氣息是別人給的,她的靈魂是旁人刻的。
如同她近十年的生命,被一個叫陸璟的人烙下刻骨的印跡。
靈芸望著眼前滿目的法國梧桐,想起那個法國女人。
13歲的法國少女愛上三十多歲的中國男人,在貧窮的西貢,潮濕而激烈。
她在書裡寫道:
我已經老了。有一天,在一處公共場所的大廳裡,有一個男人向我走來,他主動介紹自己,他對我說:我認識你,我永遠記得你。那時候,你還很年輕,人人都說你很美,現在,我是特地來告訴你,對我來說,我覺得你比年輕時還要美,那時你是年輕女人,與你年輕時相比,我更愛你現在備受摧殘的容貌。
其實,他已經去世了12年。
那時,她離開西貢已經5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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