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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榆開啟一看，是條藏青色的手鍊，上面刻著她看不懂的花紋，串著的顆粒狀物體實在是像老奶奶的扣子。

她誠實地同程宸說了感受。

程宸&ldo;哼&rdo;了一聲，桑榆彷彿望見他的鼻孔與耳朵噴出不爽的白汽。

正要補救一番，卻見他倚著欄杆，懶洋洋道：&ldo;上學期我弄到t大保送資格，高考只要上一本線就行了。你要好好學習，別沒事犯困。爭取能跟我在一座城市念大學。&rdo;

實在是耿直又討厭，桑榆羨慕嫉妒之餘不免瞪了他幾眼，口是心非道：&ldo;誰想跟你一塊念大學。多謝你通知我，本人決不會考慮b市的大學。&rdo;

程宸卻笑開了花：&ldo;桑榆你怎麼這麼幼稚，跟被踩到尾巴的炸毛貓似的，都怪我不該戳你成績的痛處哈哈。&rdo;

你才幼稚，嘴欠，情商負數，沒事兒就嘲笑女孩子，等著一輩子單身吧。桑榆連&ldo;再見&rdo;都不想說，轉身就跨進教室。

高考前一夜，桑家父母怕影響女兒備考狀態，帶著她吃完飯，便早早回家，留桑榆獨自一人在旅館。

第一科是語文，桑榆攤開在學校最後一週考的幾張押題卷，準備看下默寫填空題。

其實都是心理安慰，這個時候的任何刻苦用功，儀式感大於實際意義。

桑榆分到的考場在省城新區，因為開發不久，或有正在施工的工地，餘下的儘是滿眼荒地。這一間旅館是新開業，住宿條件倒也算得上舒適乾淨。

但桑榆究竟還是不可自抑的緊張。她盯著桌子上的錯題本，努力想要把一個個字母和符號看進去。

但她發現自己無能為力，無法控制自己不去胡思亂想。旅館燈光昏黃，空調的冷氣開的很足，她的手心出了一層汗。

扔備考資料上的手機突然&ldo;嗚‐‐&rdo;地震動了一下。

大約是媽媽不放心，又發簡訊來嘮叨幾句。桑榆想。

她心煩意亂，不願意看手機，索性沒理會它。

過了半個多小時，手機又&ldo;嗚嗚嗚‐‐&rdo;地震動起來。

桑榆拿過手機，接電話：&ldo;媽媽，我都快十八了，一個人住沒問題的，別擔心啊。&rdo;

那頭卻是一陣哧哧的笑聲，隨即又像是憋不住，竟然放聲大笑。

&ldo;桑榆，你真好玩。&rdo;

桑榆聽出來是程宸，本該同他舌戰一番，卻不知怎麼，一瞬間只想哭。

她向來是心口合一的性子，竟然就這麼哭出來了。

&ldo;欸欸欸，你哭什麼，我沒有笑你。&rdo;程宸聽見桑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在臥室裡急得走來走去，不知做什麼好。

&ldo;我就是…&rdo;他欲言又止，&ldo;剛才發簡訊，怕你沒看到，明天加油。&rdo;

桑榆邊吸鼻子邊點頭：&ldo;謝謝你。&rdo;

程宸聽見那頭吸鼻子的聲音，嘴角忍不住勾起：&ldo;你這麼聰明，又努力，一定有好結果。&rdo;

桑榆本來已經抑制的眼淚，刷的又掉下來。

&ldo;程宸，你真煩，我最討厭你了。&rdo;

怎麼又哭了，程宸忍不住扶額，他就是看平時小考，桑榆都緊張的不行，這會兒一定在旅館緊張的冒冷汗。不過想給她鼓鼓氣而已，怎麼哭得跟自己欺負她了似的呢。

女孩子真是自己搞不懂的物種。

程宸聳聳肩。

桑榆望著窗外漸退的風景，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