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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會文學] 《愛在生死邊緣》作者：許建海/楊海波【完結】

第一集

這是一座省會城市的急救中心，不管外面如何春夏秋冬，這裡似乎沒有季節流轉。生與死是永恆的主題，面對它，誰也不敢無動於衷，醫生、護士、患者、家屬等各色人在這座五層樓的急救中心穿梭著，奔忙著。面對這座迷宮一樣的樓拐來拐去初來乍到的人，馬上會暈頭轉向。

大廳裡，一個患者拄著柺杖一條腿蹦墶著向前躥，柺杖發出有節奏的嘎嘎的聲響，人們報以或驚詫或同情的目光；一個患者被攙扶著貼著牆根往前蹭，由於疼痛嘴難受地咧著。有個小護士盤子裡的藥被往裡沖的一名男子碰撒了，她嘴裡不滿地嘟噥著，蹲下撿起紅紅綠綠的藥片；手術室外的家屬可憐巴巴地仰望著將要進去的醫生，彷彿他們越謙卑，親人生還的希望就越大。手術室裡的生命也許稍縱即逝，本是凡人的醫生就顯得神秘莫測。家屬問：&ldo;醫生，手術能成功嗎？&rdo;醫生一臉凝重地回答說：&ldo;我們盡力而為吧。&rdo;如神的讖言。手術室的門關上了，靜謐的空氣令人莫名的緊張。門外的人等待著，一小時宛如一個世紀那樣漫長，他們向或用眼神互相鼓勵一下，相互汲取一點微弱的力量。門再開的時候醫生或是迎接家屬歡天喜地的快樂，或是迎接山洪一樣爆發的悲愴。

急救中心的業務尖子林志浩正向值班室走去，他的眼睛很黑，看人的時候目光顯得很深，很真誠。高挑兒的身量穿上白大褂，有一種玉樹臨風的感覺。在走廊上他和一些人點頭打著招呼。兩輛擔架車從他身邊交錯推過，一輛擔架車滴下點點鮮血。林志浩敏捷地往旁邊一閃，喊了句&ldo;動作輕點，注意感染！&rdo;便順牆拐了個彎推開值班室的門走了進去。

急救中心值班室正是交接班的時候，屋裡滿是人，有的準備下班，有的準備上班。護士竇青青對著鏡子在認真地化妝，桌子上攤了一堆瓶瓶罐罐。徐護士看了看竇青青的化妝品驚叫道：&ldo;剛用了&rdo;資生堂&ldo;，又用&rdo;歐伯來&ldo;，你可真捨得。&rdo;竇青青壞壞地一笑：&ldo;等我嫁出去，我就不化妝了。&rdo;長著個娃娃臉的張儉大夫一聽，大聲喊道：&ldo;誰做做好事把竇青青娶回家，省得老讓人家資本家掙咱中國人的錢。&rdo;他還想說什麼，脖子已被竇青青給扭歪了。

這時中心副主任唐在軍進來看看錶說：&ldo;嘿嘿，到點了啊？這麼手忙腳亂的，注意影響！&rdo;

張儉問：&ldo;主任，您那表還走嗎？要不，哪天有空了我給您擦擦油泥？&rdo;

唐在軍笑了笑：&ldo;張儉，說什麼呢？你瞧見沒有，日本表，光動能，連電池都不用，擦什麼油泥！&rdo;

竇青青邊塗嘴唇邊說：&ldo;唐主任，您不知道？這擦油的表都是機械的，機械錶更貴！像什麼&rdo;勞力士&ldo;啦、&rdo;梅花&ldo;啦、&rdo;伯爵&ldo;啦、&rdo;歐米林&ldo;啦……&rdo;徐護士說：&ldo;唐主任，我看看你這表。夠時髦的啊，多少錢一塊？回頭給我們那一位也買一塊。&rdo;

唐在軍誇張地說：&ldo;不貴，也就兩萬多塊吧。&rdo;

竇青青正在畫眉的手哆嗦了一下，驚訝地說：&ldo;哇，唐主任，這麼貴的表你也敢戴啊？受賄來的吧？&rdo;

panel(1);徐護士睜大眼睛說：&ldo;後主任，你別嚇唬我好不好！&rdo;

唐在軍得意地晃了一下頭說：&ldo;真是兩萬塊，我自己買的。你們誰舉報去吧，本主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