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頁(第1/2 頁)

艾瑞克：&ldo;我……我很抱歉。&rdo;

&ldo;……&rdo;，沉默了半晌，心底奇怪的狂躁情緒才漸漸平復下來，&ldo;明天什麼時候走?&rdo;

&ldo;明天下午五點的車票。&rdo;

&ldo;怎麼這麼急?話劇大概下午三點結束，一結束我就送你去車站。&rdo;

&ldo;嗯。查爾斯……&rdo;艾瑞克有些躊躇。

&ldo;嗯?什麼事?&rdo;

艾瑞克：&ldo;晚上一起睡吧?&rdo;

我微微側目，沒有馬上作答。

艾瑞克彷彿怕我誤會什麼似的，急忙補充道：&ldo;我是說，都要走了，我想同你晚上聊聊天，總覺得這幾天沒同你好好說些什麼。&rdo;

我有些無語，前幾天是誰和我莫名其妙鬧彆扭還一定要睡客房的來著?真是少男心海底針!我在心底唏噓著。

&ldo;查爾斯，我們來聊天吧。&rdo;難得有一回是艾瑞克先開口。

黑暗中，我倆裹在一條被子裡，把頭從被窩裡探出來，淡淡的月光中，我只能模糊地看到艾瑞克的輪廓和他藍色的眼睛，我輕輕問：&ldo;聊什麼?&rdo;

&ldo;我還沒想好。&rdo;艾瑞克的語氣有些迷惘。

我忽然有點想笑。

想聊天，卻不知道說什麼。在靜謐的黑暗中，我似乎能感受到艾瑞克的糾結。四下如此安靜，只有偶爾夜風吹過窗外的細微響動，我不說話，艾瑞克

也不說，我們就在這片黑暗中悄不作聲地打量著對方，彼此的呼吸聲越發清晰，平緩而有節奏，一下下，彷彿交纏在一起。

&ldo;查爾斯，我發現，幾乎每次都是你來找我。我只主動找了你兩次。每次吵架，我們之間，也總是你先和我道歉……明明是我年紀大一些。&rdo;聽著他說的話我都可以想像出他皺起眉來苦惱的樣子，像是個孩子，雖然他已經十八歲了……也是，十八歲的他於我而言，其實就是個孩子。如果是十五歲的他絕對不會這樣子反省自己還剖露給別人聽，那時候的艾瑞克只肯將所有心思都壓抑在心底。這也算是一個進步吧。我為自己的教育成果小小地得意了一下。

&ldo;可是，我真的覺得這樣子很累。和你那些學校裡的朋友接觸了以後，我真的很奇怪我們是怎麼成為朋友的。種族不同，階級不同，國家不同……我小學都沒唸完，字都識不全，你卻是牛津的高材生。有時候我真的覺得挺煩的，就像昨天和你那些同學吃飯，你們在飯桌上聊的話題我完全聽不懂。&rdo;

&ldo;艾瑞克，現在入學還來得及。&rdo;

&ldo;算了吧，我不是讀書的那塊料。&rdo;

其實說實話，我也覺得累，這小孩難教，我能抽出來陪艾瑞克的時間並不多，每次放假陪他總覺得他的個性還是沒有好轉，依舊固執彆扭，那時我總有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我與艾瑞克之間彷彿存在這一條線，這條線聯絡著我們，又阻隔著我們，我總憂心著這條線會不會淡去，每過一段時間就得去看看，然後將這條線重新畫濃。我在努力地接近艾瑞克，可他一直在躲避退後，他退一步，我就得進兩步。

我堅定地說：&ldo;艾瑞克，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不要多想。&rdo;

艾瑞克沒有答話，但我能感覺到氣氛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若是真的計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