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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自坐著的那個是馬蒂&iddot;麥格勞，任何人都能認出他來。他一張昂頭抿唇的小照片每星期隨著專欄登出三次。他本人比照片裡多了一些灰發，不過自從威爾事件爆發後，我在電視上看過他太多次，已經習慣了那些灰發。除此之外，時光並沒有改變他太多，如果真有什麼不同，那也不過像漫畫家筆下的效果一樣，強調已有的特徵，眉毛更濃一些，下巴更突出一些。

他已經脫下了西裝外套，鬆開領帶，一隻手包著玻璃啤酒瓶的底部。酒瓶旁有個裝烈酒的小玻璃杯已經空了，廉價威士忌的味道從他的鼻孔間直透出來。

&ldo;斯卡德，&rdo;他說，&ldo;我是麥格勞。這位親愛的達令‐‐&rdo;他搖搖手叫那個女侍‐‐&ldo;跟我保證說她名叫達琳。她從沒騙過我，對吧，甜心?&rdo;

她笑了。我感覺她一定常被開這種玩笑。她一頭黑色短髮，乳房很豐滿。

&ldo;酒保名叫斯塔茜，&rdo;他繼續說，&ldo;可是她也可能是說斯佩茜。別點太複雜的酒，點飯後酒會要的你的命。在這裡，點一份烈酒或啤酒會比較安全，而且最好挑便宜牌子的烈酒，因為不管怎麼點都一樣，無論酒瓶上寫什麼，你喝到的都是便宜的酒。&rdo;

我說我要杯可樂。

&ldo;好，這也很安全。&rdo;他說，&ldo;不會太冒險。達琳，再給我來瓶一樣的，不要換，明白嗎?&rdo;

女侍走開了，他說，&ldo;郵遞區號是一ooo一，或者我該說一零零零一?你注意到現在大家都怎麼搞嗎?&rdo;

&ldo;什麼怎麼搞?&rdo;

&ldo;說零的方式啊。你在電話裡念自己的信用卡號碼，你會念&l;o&r;，而不是&l;零&r;，他們重複時會改唸零跟你確認。你猜我怎麼想?都是電腦搞的鬼。你抄號碼時，打字母o或數字零，又有什麼差別?看起來都一樣。可如果在鍵盤上，你要按不同的鍵。所以得確定才行。&rdo;

我們的飲料來了。他拿起他那杯烈酒，一口飲盡，然後又喝了一小口啤酒。&ldo;總之，這是我的理論，不喜歡就拉倒。總之和威爾的信無關。他寫錯郵遞區號了。&rdo;

&ldo;他把零寫成o嗎?&rdo;

&ldo;不不不。他完全寫錯了。正確地址是西三十三街四百五十號，可是天知道是什麼原因，他把郵遞區號一○○○一寫成一○○一一。一○○一一是切爾西和西格林威治村的郵遞區號。&rdo;

&ldo;我懂了，&rdo;我說，其實我不懂，&ldo;可是有什麼不同嗎?他把街道和門牌號碼寫對了，而且老天在上，你們是《每日新聞》。應該不會太難找才對。&rdo;

&ldo;你當然是這麼想，&rdo;他說，&ldo;而我要引用我前面的說法，都是因為大家不講o而改講零，而且都是因為得在鍵盤敲對的緣故。都是他媽的科技入侵每個人生活的結果。&rdo;

我等著他做進一步解釋。

&ldo;那封信就因此遲到了，&rdo;他說，&ldo;你能相信嗎?我可不想猜一天有幾封信寄來《每日新聞》報社，大部分是用蠟筆亂寫的。所以你就可以想像，郵局裡替我們分信的那個笨蛋應該會知道我們報社在哪裡，而且有個郵局大支局就在就在我們報社旁邊。你要做的就是把那郵遞區號裡頭的一換成o，對不起，要命，我是說換成零，結果分信的人漏掉了。他們真是他媽的智障。&rdo;

&ldo;信封上應該有個郵戳。&rdo;

&ldo;還不止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