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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啊？&rdo;傅清溪一頭霧水，&ldo;嬤嬤自己求的大舅母要走的？&rdo;

陶嬤嬤點點頭。

傅清溪呆在那裡，茫然無措。

陶嬤嬤趕緊把她拉到一旁坐下，慢慢道：&ldo;我同大太太說，要給姑娘另外找個識文斷字有能耐的嬤嬤來伺候。嬤嬤老了，許多事兒轉不過彎來，說的話也不中姑娘聽。這不是姑娘的錯，實在是我這性子不好。從前在老太太院子裡的時候，我這性子就不討人喜歡。&rdo;

說了輕輕笑起來，又道，&ldo;還一個，姑娘如今進學了，認得的人更多了。這人吶，百人百心，什麼樣兒的都有。姑娘年紀小，性子又活潑，什麼都好奇得很。嬤嬤不識字，也不曉得怎麼同姑娘說看什麼書好，看什麼書不好的話。所以啊，還得換個有能耐的嬤嬤來才好，才能管住姑娘。&rdo;

傅清溪喃喃道：&ldo;說來說去，嬤嬤就是為了上回我看那戲本的緣故……&rdo;

陶嬤嬤道：&ldo;並不是。那只是個引子，教我想到了許多事。&rdo;忽然又換了神色，肅容道，&ldo;姑娘，我要說些話。這些話，姑娘耳朵裡聽進去，就藏在肚子裡。哪怕今日不明白，往後慢慢想也好。只一個，萬不要同旁人說，誰都不行，尤其柳姑娘那裡，更不能說，姑娘可答應我？&rdo;

傅清溪趕緊點頭：&ldo;我記著了，保證不告訴別人，嬤嬤你說吧。&rdo;

陶嬤嬤整理整理思緒，把自己那一夜翻騰在心裡的話慢慢說了出來：&ldo;姑娘，你看，若是姑娘不是姑娘，是四姑娘五姑娘，哪怕是二姑娘三姑娘，老奴也不消想那許多。老奴不濟，沒能耐，可姑娘還有嫡母親娘看著不是？老奴只要管好姑娘的飲食作息，那就成了。

&ldo;可是，姑娘不是四姑娘五姑娘，也不是二姑娘三姑娘。那日我說了銀錢的事兒，姑娘生氣了，說了那句配不配的話……&rdo;

&ldo;嬤嬤，我……&rdo;傅清溪急著想辯解，陶嬤嬤笑著攔了道，&ldo;老奴並沒有說姑娘的不是，老奴這會兒想說啊，姑娘那話，很對。&rdo;

傅清溪愣住。

陶嬤嬤顧自接著往下說道：&ldo;姑娘同柳姑娘，因著老太爺的一句話，叫人接了來住在了這府裡。老太太和太太們也都反覆說了，表姑娘們同自己姑娘是一樣的。府裡也確實是這麼做的，姑娘們的月例、配的人手、連衣裳首飾都是一樣的。可是啊，這到底還是不一樣的。

&ldo;老奴從前管姑娘，姑娘總是不耐煩。姑娘小時候便愛說，&l;如何人家都行得，就我行不得？嬤嬤欺負我！&r;嘿，老奴那時候就盼著姑娘什麼時候長大了，好聽一聽老奴的道理。只是啊，老人眼裡看著，總還是覺著姑娘小，還不懂事兒呢。

&ldo;這一樣不一樣的，不是看人怎麼說，也不是看這些面上的東西。是，姑娘們都是十兩銀子一個月的月例。怎麼四姑娘能花二十兩買一對兒新式樣的簪花，姑娘要買老奴就攔著呢？只因四姑娘花完了那二十兩，後頭自然有大老爺大太太給她填上二百兩、兩千兩去，姑娘這裡，可沒有啊。

&ldo;姑娘在這裡長起來的，不曉得錢財的要緊。今日這話我就說了，姑娘也不用害臊。這府裡養兩位姑娘到成人，再給尋個合適的人家，不過出兩副嫁妝的事兒。這裡，姑娘且想一想，到時候姑娘的嫁妝同四姑娘、大姑娘的嫁妝，能是一樣的嗎？嘿。

&ldo;說過銀錢的事兒，再說日常的小事。姑娘總嫌我嚴厲，姑娘要補個眠，都許多話說。可人心啊，就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