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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榮憋著一股氣，再把手機拿回手裡，又撥了一次號。這次那邊終於接通了，俞舟的聲音從那邊傳來：&ldo;……邵榮?&rdo;

&ldo;是我。&rdo;邵榮冷哼，&ldo;你在哪裡?這都多晚了，你還在外面?&rdo;

&ldo;李伯父突發腦溢血，我過來看看。&rdo;俞舟也是回到家後才收到李先生的訊息。俞舟看了眼一旁頹然坐在走廊長椅上的李先生，努力壓下接到邵榮電話的震驚和害怕，認真解釋，&ldo;李哥一個人等在急救室外，我不放心。&rdo;

邵榮都快把那姓李的忘記了。他深吸一口氣，狠狠踹了前頭的茶几一腳，壓著火氣問：&ldo;哪家醫院?&rdo;

俞舟怔住。他下意識地報完醫院地址，才想到要問邵榮為什麼知道自己在外面。可沒等他問出口，邵榮那邊已經結束通話電話。

李先生把臉埋在手掌之中，心跳似乎也和急救室那心電儀上變幻不定的影象起起落落地波動。俞舟一向嘴拙，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李先生才好。

約莫二十多分鐘之後，急救室的門開啟了，醫生從裡面走出來，解下口罩對李先生說：&ldo;您父親的情況比較複雜，需要先轉入icu再確定治療方案。如果您能請動軍醫院腦科的張主任過來會診，您父親醒過來的機會應該大一些。&rdo;

對市裡的專家，俞舟還是記得很清楚的。他忙問：&ldo;張懷成張主任?&rdo;

李先生不由看向俞舟。他對這位張專家瞭解不多，在軍醫院那邊也沒有關係。

俞舟也不認識這位張主任，不過他的事跡在業內一向如雷貫耳：&ldo;張主任是國內一流的腦科專家，前幾年曾經在七國醫學交流會完成極高難度的微操手術。他很少出外診，預約也已經排到差不多三年後，有國外病人專門飛過來找他他也騰不出時間。&rdo;

張主任有名有利，什麼都不缺。他還堅持在一線、每天完成超負荷的工作了，完全是因為出於醫學的熱愛。但張主任再厲害，也只是凡胎肉體，總不能自己每天不休息二十四小時不停歇地給人治病吧?

所以，要預約到張主任非常難!

俞舟忙說：&ldo;我聯絡一下老師吧，也許老師認識張主任。&rdo;

李先生還沒說話，一把略帶嘶啞的聲音就從他們前方傳來：&ldo;哪個是俞舟?&rdo;

俞舟一愣，抬頭看去，一下子認出了眼前那年逾半百的中年人。俞舟立刻站起來，像個規規矩矩的小學生一樣結結巴巴地喊人：&ldo;張、張主任!&rdo;

李先生也豁然站起來，直直地看向那兩鬢花白的中年人。他激動地上前握住對方的手：&ldo;您就是張主任?&rdo;

張主任點頭，只與李先生的手輕輕一握，立刻鬆手。張主任淡淡地說：&ldo;是邵榮那小子讓我來的。&rdo;他看了眼站在李先生身旁的俞舟，&ldo;我過來了，可以換你回去了吧?&rdo;

李先生一下子明白過來，張主任是邵榮特意找來的，原因是俞舟大半夜陪他守在醫院這邊。李先生趕緊說：&ldo;麻煩張主任了。&rdo;他轉向俞舟，&ldo;小俞，已經這麼晚了，你先回去吧，替我謝謝邵先生。&rdo;

俞舟僵在原地，看著張專家叫上聞訊傾巢而出的幾個腦科醫生去給李父會診。他腦袋彷彿有些鈍化了，根本轉不過來。

……邵榮又幫了忙，天大的忙。

走廊裡瀰漫著消毒水的味道，不怎麼好聞。俞舟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忙離開了醫院趕回家。邵榮既然知道他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