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鮮衣怒馬正少年(第2/2 頁)

丫鬟為難之際，上官碧瑤推門進來了，懷裡抱著琵琶，依然輕紗掩面，流轉著美目，淡淡道，“下去吧。”

兩個丫鬟如釋重負，悄悄的，以為莫名的看了客人一眼，墊著小腳灰溜溜跑了。

上官碧瑤款款坐到了屏風後面，撥弄了幾下琴絃，溫柔開口，“公子，碧瑤為你撫琴以助澡興如何。”

秦川呆了，洗澡聽音樂，這番操作秀翻了。

最難消受美人恩。秦川從心了，攝手攝腳來到屏風後面，衣服也沒脫，控制著力道，直接跳進了浴桶裡。大宗師對力量的精準控制表現得淋漓盡致，竟沒濺起半點水花。

澡水溫熱，十分舒坦。與此同時，悠揚婉轉的琵琶聲也響了起來，時而舒緩，時而明快。

泡在柔和的水裡，回想前世今生，宛如夢一場。前世碌碌半生，何曾想異界穿越，竟然會有美人在旁，撫琴助興的豔遇。

真讓人迷醉了。

琵琶聲聲斷人腸。

秦川忽然想起了白居易的《琵琶行》。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今日聞君琵琶語，如聽仙樂耳暫明。聞聽其中更有流落異鄉的苦楚，自憐自傷，生出了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感覺。

這個異界，他註定是孤獨的。如同駕駛著孤帆，朝著漆黑而未知的深海前行，不是他勇敢，而是別無出路。即便沿路浪高海深，也只有向前。

一曲奏罷。秦川也洗好了。穿上為劉管事貼心為他準備的淡青色長衫，整個人氣質都變了。衣服很得體，挽了髮髻，加之大宗師氣度的加持，端的陌上人如玉，君子世無雙。

秦川這具肉身，只有十八歲，長相俊朗，身體線條完美，的確是好皮囊。

走出屏風那一刻，連見慣風月的上官碧瑤都為之側目，不由俏臉微紅。

“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姑娘生得一雙巧手，只是他鄉難遇故知，總是要向前看的，”秦川有感而發。

上官碧瑤呆住了，還是頭一回有人聽懂了她的琴音，顧盼之間，又彈奏了一曲。算是酬謝知遇之恩。

美人在旁是溫柔鄉，也是英雄冢。秦川可不敢長呆，生在波雲詭譎的異界，容不得半點鬆懈馬虎，辭別了佳人，匆匆下了樓。

劉管事這個快槍手已在樓下等候，看見秦川衣著光鮮走了下來，頓時擠眉弄眼，一副你覺得如何的嘴臉。

秦練則生無可戀的倚靠門欄，望著遠處雲空幽幽嘆氣，似是吃了不小的虧。

秦川懶得搭理這個老不正經，大步走了出去。突然，大宗師的強絕感知，察覺到樓上虛掩的窗戶，一雙明眸痴痴望了過來。

深深嘆了口氣，他沒有回頭，也不敢回頭。自身尚且難保，不敢兒女情長。

門口，白色龍馬昂頭挺胸，神駿異常。這是劉司寒送給秦川的代步妖獸。

秦川輕輕一躍，穩穩坐在了馬背上。

視野所及天涯，起風揚，滿目春光盡飛花。

洗去滿身汙穢，著輕裝，鮮衣怒馬正少年。

直抒滿腔豪情，揚輕蹄，踏遍山河任輕狂。

一劍破曉朝光，脫奴籍，三尺青峰寒南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