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 18 章(第1/2 頁)
沈蘭宜的目光平靜得仿若死水無波,心底卻大逆不道地罵了自己親爹一句。
這一次,她分明已在禍事來臨之前先行預警,藉口京中傳言,把弘王或許要出事的風聲透了回去。
說實話,得虧這封信沒有寄錯、途中沒有被旁人開啟看過,否則訊息走漏出去,還不知要生多少事端。
結果沈家根本沒聽進去半個字。
沈時安在任上做這個不上不下的地方官多年,論功無寸進,論背景比不過地頭蛇,故而想著走巴結弘王的路子,送了不少禮。
他這人有意思,送禮還不忘拉扯自己的兄弟故交,幾人一起送、一起通門路。
這樣做有沒有用且不論,弘王先倒了臺,收受賄賂的事情被連根拔起,順藤摸瓜,皇帝如今正在氣頭上,被牽繫的人誰也跑不掉。
兒子睡得哪是爹的小老婆?分明是在打爹的臉。皇帝若是不勃然大怒,都對不起屁股底下那把椅子。
沈蘭宜心知這回沈時安是要倒大黴,她不會再像前世那般,央求譚家出手相助,想來她爹這次,起碼官職是要被一擼到底的。
“父親如此,我做女兒的不好評價,可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沈蘭宜看著譚清讓,一臉為難,道:“我一介小女子,如今又有什麼辦法……”
譚清讓沒料到她會如此言語,一時間竟不知該不該感慨她太過“天真”。他沉默了,緊接著便看見沈蘭宜表情驟然冷凝下來,瞧著竟有些大義凜然的意味。
“沈家的事……可會牽連三郎?”沈蘭宜掐著自己的掌心,作出泫然欲泣的模樣,“若如此,不若……不若三郎與我和離吧……”
譚清讓想也沒想就拒絕了,“說什麼胡話?若如你所說,我譚家成什麼門第了?”
沈蘭宜當然想和離,哪怕現在手上金銀不多,也無有靠山,出了譚家門怕是就要去當壚賣酒……啊不,當壚賣湯餅。
但她心知譚清讓不會應允,所言不過做戲。正如他所說,若只是因為這點波折就急著與姻親撇清關係、休棄女眷,有損的只有譚家自己的顏面。
當然,如果沈家真是犯了什麼叛國謀逆的罪名,那就另當別論了。
沈蘭宜心下想笑,面上卻不顯。她彷彿很感動一般,去牽譚清讓的袍袖。
譚清讓不習慣與人有親暱的舉動,下意識想甩開她,但想到她方才舉動,擔心的不是自己的孃家,而是是否會牽連到他,甩手的動作突然就頓住了。
“不必多想,”他輕咳了一聲,聲音倒不如之前那般冷厲,“既做了譚家婦,守好你的本分,外面的事,我會處置。”
沈蘭宜溫聲道好,而後便目送譚清讓離開。
當今皇帝子嗣眾多,有競爭力的,卻只有弘王袁佑常、安王袁佑旭、肅王袁佑淵三人。
弘王由皇后撫養長大,而安王和肅王都是已故淑妃的兒子。淑妃過世時安王已經進學幾年了,皇帝自己照看著,沒找妃子撫養。肅王那時還小,便是由如今的德妃一手帶大。
肅王的年紀在三王中最小,比起兩個哥哥來根基尚淺。而譚家這個時候,已經徹底倒向了他。譚清讓長袖善舞,又有真才實學,不費多少力氣,就與年紀相仿的肅王建立了感情,成了他信重的謀臣。
沈蘭宜這邊不著急,可出事的訊息一傳開,珊瑚和珍珠卻都急得不行。
“夫人,您怎麼一點兒都不掛心呢?”珍珠愁眉苦臉,“無論如何,沈家都是您的靠山,若靠山坍了臺,這天底下的勢利眼,都要來擠兌您了。”
前世,沈蘭宜正是信奉這一點,才覺得天塌了她也得保住沈家。
然而現在……
“靠山?”她嗤笑一聲,“從他們把我關進繡樓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