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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吼~」
耳邊響起幾聲刺耳的口哨聲,姚遠也尖叫一聲,雙手用力地掐住她的手腕,「天啦,好刺激!」
沈甜懶得掙脫,就讓她掐著,心裡卻想著顧逸之離開的背影。
真是的,怎麼走那麼快,連頭都沒回一下。
和以前一模一樣。
也許七年前的夏天,他也是這樣離開的,拉著巨大的行李箱,沒有驚擾任何人,包括她。
雖然他們前一天剛爬過山,在蒼翠的松林裡一前一後手拉手,但她從來沒有任何旖旎之想,畢竟爬山不是一般耗費體力。
他們趕在天邊露出魚肚的時候到達山頂,沈甜喘著粗氣,厚重的齊劉海已經被汗水濡濕,一綹一綹的非常狼狽。
顧逸之比她更慘,衣服後面全都濕透了,臉色也漲紅,站了好一會兒還一直喘氣。
太陽被裹在雲層裡,卻匆匆縫隙裡透出霞光,沈甜狠狠吐了一口長氣,張開雙臂,任由晨風肆意。
遠山幽暗,隱在混沌不開的雲層下顯得壯觀又神秘。她側頭看了眼顧逸之,發現他正看得認真,側臉的鼓肉和嚴肅的表情搭配在一起有些滑稽。
她碎碎唸了句:小屁孩。
那天他們沒等來日出,不僅如此,還被雨澆了個正著。
沈甜把校服扣在腦袋上,只露著一張臉,轉頭見顧逸之也學她這樣,直接笑得直起不起腰。
「你知道俄羅斯套娃嗎?」
顧逸之想了一下,搖頭。
沈甜伸手指了指他的臉,又在他前面畫了個圈,「你就是啊。」
顧逸之沒說話,仰起頭看著天上的烏雲滾滾。
「今天看不到日出了。」他忽然說。
被淋成落湯雞的沈甜說:「那還用問?」
她覺得自己簡直是腦子瓦特了,明知道天氣預報說今天有雨,還答應他過來,簡直是自討苦吃。
但她不是喜歡抱怨的人,再說來也是她主動要來的,看他又這麼沮喪,索性寬慰他,「以後再看唄,反正有的是時間。」
「沒有時間了。」他說這句話的語氣好像在說遺言。
當時沈甜只當他是因為心情不好說出的喪氣話,也沒繼續安慰,就這麼沉默地下了山。
哪知第二天上學就發現身邊的座位是空的,她以為他因為淋雨感冒,擔心了一上午。直到第二天,她才知道顧逸之出國了。
那時她的心情像三九天裡澆了一盆冷水,從裡到外都涼透。什麼都學不進去,老師講課也聽不懂。
熬過去之後才明白了一個道理,和小孩子沒什麼道理可講。
沈甜沒想到自己竟然能想到這麼久遠,彷彿是個古稀老人在家收拾幾十年沒開啟的櫃子,偶然從裡面翻出一本同學錄,臉上堆起褶皺陷入回憶。
不至於,不至於。
臺上的總經理故意磨時間,姚遠被他折磨得齜牙咧嘴,緊張得掐緊沈甜的手腕,沈甜是感覺到手指發麻了,才從回憶裡掙脫出來。
「你再勒一會兒我就得截肢了。」
唉?
姚遠嗖地一下鬆開她的手腕,雙手搓著說對不起。
沈甜的手瞬間充血,隨之而來的是痠麻脹痛螞蟻爬,她這才把視線轉回臺上,低聲問姚遠:
「獎還沒開?」
「沒有,在那磨人呢,一點都不好笑。」
她調整了下坐姿,探頭看臺上的男人,他手裡拿著白色小球,正假裝視力不好看不清數字。
好在年會沒有那麼多規矩,臺下噓聲一片。
沈甜感覺坐不住了,想找地方安靜一下,她問姚遠,「我想去洗手間,你去嗎?」
「這個時候去?」姚遠像看看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