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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她帶著手銬的手狠狠的抓著自己的臉，很快臉上就被扣出了血痕，披頭散髮，放聲尖叫著，陸懷年像是被人抽去了脊樑骨，再沒了生氣。

二十三年，等到期限放出來，他七老八十了，坐過牢，還得罪了霍家人，那個時候，只怕做乞丐都困難。

生不如死，生不如死啊。

沒了一隻耳朵的霍炳坤放聲大笑著，自綁架後，霍家從天堂掉到地獄，三餐不繼，妻子怨兒子嫌，一家人三天兩架已是常事，說是活著，其實，已經死了。

徐智忻手腳發抖，是被看守人員架著才離開的，霍靖德哪裡還有曾經半分霍家大少爺的趾高氣昂，他哭爹喊孃的求著司玄霆放他一馬……

看著被告席那邊的雞飛狗跳，慕螢雪心頭異常安靜。

好像一直埋在心口的那些濁氣，通通消失了。

通透，澄淨。

身旁的男人唇動了動，低低的聲音帶著春日湖水的溫潤：

「對不起，當初錯怪了你養父。」

葉良松和袁淑儀走了過來。

葉良松看了司玄霆一眼，眸中帶著一抹讚賞。

今天的審理能如此成功，離不開司玄霆的證據，條理清晰，目的明確，有心了。

「爸，我想去墓園和我爸說一聲。」慕螢雪站起來說道，身旁的男人側了側目。

葉良松和妻子相視一眼點了點頭：

「是該去跟你養父說一聲，我們一起去，我們也應該向他表示感謝，把你養這麼大，培養的這麼懂事孝順。」

「爸，媽，今天你們已經很累了，還是先去酒店休息，想去表達謝意隨時都可以的，不必急在今天。」

慕螢雪勸道，她年輕，可是父母年紀已經大了，庭審這麼久的時間，再去一趟墓園，她怕她們身體吃不消。

司玄霆站在慕螢雪身後，高大的身軀宛如一堵城牆，給人安全感：「我陪螢雪去，二位放心，我一定照顧好她。」

葉良松看了女兒一眼，慕螢雪沒有拒絕。

兩個小傢伙還太小，慕螢雪也不打算帶他們去，於是車裡便只坐了她和司玄霆。

似乎知道她不想多說話，司玄霆也一直沒開口，車廂裡很靜謐，安靜的隔絕了外界的一切紛擾。

窗外，下起了小雨。

慕螢雪開了一半窗，細密的雨絲飄了進來帶著一些涼風拂過她的臉。

下車的時候，司玄霆撐了傘過來，看到了她額前的髮絲微濕，抬手理了理，動作自然優雅。

慕螢雪沒想到他會直接上手，招呼都不打，一時間愣在那兒，周圍肅穆的氛圍讓她的心變的沉靜。

理好頭髮，司玄霆提了祭品，將一束鮮花遞到了慕螢雪手中：

「我們上去吧。」

一左一右，兩人踏上了白石階梯。

墓前

望著墓碑上父親那張正直和藹的臉，慕螢雪眼眶微濕。

鮮花擺放在墓前，慕螢雪清理了墓前的落葉與雜草，一邊清理，一邊開口柔柔的說道：

「爸，您身上的罪名今天都洗清了。」

「我也找到了我的親生父母，他們改日再來看您。」

「雪兒也有孩子了，等他們再長大點，再帶過來給您看。」

慕螢雪細細的說了很多，山上的風很涼，等到說完話，她的手已經冰涼。

司玄霆脫下了西裝，披在了她的肩頭，帶著他溫熱的體溫，讓她有了一些溫暖。

「不用，我……」

「爸爸應該不希望看到你被凍感冒，一件衣服而已，不代表什麼。」

他將西服攏了攏，西服有些寬大，攏好後涼風再也感覺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