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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氣數已盡，且再不會有東山再起之日，那麼，他們也不用再對她繼續下狠手，接下來的日子，假如秦瑜涵想要好好過，還是能過得比大部分人都優渥安逸。

但顧懷露也明白，再好的生活環境也癒合不了這些日子在她心頭烙下的疤痕。

秦瑜涵虛弱地笑了一下：“我不需要你們可憐同情，你們弄死我又如何？”

“我們不是想對你施以恩惠，只是為了讓自己無愧於心。”

以前他們只是為了反擊，如今也談不上什麼對峙了，只要秦瑜涵不繼續作妖，他們也不會見死不救。

對於這些過去的恩怨，秦瑜涵也不想提，她望著通往病房外邊的那扇窗戶，那遙遠虛幻的一縷陽光，讓她想到母親病重時候的情形。

如今，她也只能眼睜睜看到自己一路跌入谷底。

“你知道嗎，我見到你的第一眼就討厭你。”

她保持著僵硬的姿勢，幽幽地說：“怎麼世上會有如此好運的女孩，從小到大都活得一帆風順，爸媽喜歡，哥哥疼愛，長得貌若天仙甚至事業有成……還能找到這麼一個優秀的未婚夫，你根本就不懂那些人內心醜陋的情感，嫉妒、憤恨、埋怨……人類負面的情緒有千萬種，你好像一個也沾不上邊。”

顧懷露的的確確是要感謝上蒼賜予她一個完完整整的人生，由始至終滿心感恩地接受，也想要以此回饋社會。

“你怎麼可能知道，這些年以來，內心的秘密和身體的病痛，給我造成了怎樣的影響。”

顧懷露皺了一下眉心，她只能夠憑感覺去想象。

“癲癇”無疑是對秦瑜涵的身體和心靈造成了幾十年的創傷，繼而也讓她對很多事無法釋然。

她想要在秦家爭得一席之地，是為了自己，但也只能為自己了。

“秦瑜涵，你也做過很多錯誤的決定。”顧懷露並不會因為她有這樣的成長經歷，就覺得她應該去處心積慮的害人，何況那時候她都把矛頭對準了他們，也沒有坐以待斃的可能。

“你一開始就站錯了隊，也選錯了對手。”

秦瑜涵冷笑一聲，只覺得無邊的苦痛在心頭化開。

她別過臉去，堅決不看沙發那邊的顧懷露，特別是當她一雙眼睛已經盈滿淚水，她不想讓對方見到自己這樣脆弱的模樣。

顧懷露也沒有多餘的話要說了，剛準備離開，聽見身後傳來一聲聲重重的啜泣。

外頭還是陽光和樂，病房裡卻是極地般的幽冷。

懷露走到門外，輕輕地帶上了門，看到倚在欄杆旁眺望遠處的男人，溫潤英姿，不由得唇邊漾出一抹淺笑。

秦朝辰回頭看到她，輕輕咳了一聲，走過來把人攬到懷裡，在她臉頰上頭親了親。

醫院裡的氣氛有些溫涼，但他們之間更多的是說不出的默契。

有時候，顧懷露也會生出幾分惶恐，因為身邊的這些家人和朋友于她而言太過美好，讓她總是忍不住對萬物充滿感恩。

不知前世究竟做了什麼好事，每當看到秦朝辰對她微笑的時刻，她就覺得不可思議。

她會一輩子記得自己獲得了什麼，要留住什麼，也會記得要如何珍惜他。

你如朝露臨凡塵。

你是我的傾蓋如故。

……

訂婚的日子將近，顧懷露特意挑了一天，約顧妍和白源兄弟出來給他們邀請函，順便見面敘舊，地點就定在“嘉葉”大廈的咖啡館。

她到之後，打算先去一趟這個樓層的洗手間，沒想到和三位穿工作制服的女孩擦肩而過的剎那，聽見她們在議論顧家的少爺。

“寧經理，你剛來上班，還沒遇到過我們‘嘉葉’的顧總吧？”

“沒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