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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川！”景翔毅的聲音很嚴肅，卻到底沒有再逼他把稱謂改掉。

“教練咱們出去吧，讓他休息一下，”孑一對景翔毅笑了笑，接著對景川道，“那就隨意做點兒清淡的吧。”柔和的語氣裡卻偏偏帶了幾分不容置疑的味道。

景川沒有再回答，只是往被子裡縮了縮，闔上了雙眼。

孑一見狀只是淡淡一笑，然後拉著景翔毅一起退出了景川的房間。

“孑一，你還有沒有一點分寸！”和孑一一起到了自己的房間裡，景翔毅才爆發道，語氣裡倒也沒有多少的憤怒，更多的只是心疼。

“教練，”孑一略低了頭，也有些後悔，“我一時沒忍住，不知道怎麼的就下了這麼重的手，景川他……”

“唉……”景翔毅嘆口氣，心裡也知道自己對孑一的這脾氣實在是發的沒道理，帶了幾分無奈道，“那孩子就是有這本事……”

“教練，”孑一突然揚起臉，神色堅定，“孑一會努力的，幫那個孩子解開心結。”也，努力做個好哥哥。

“我明白。”景翔毅有幾分欣慰地拍了拍孑一的肩膀，“其實景川的確是個好孩子，只是性子實在是執拗，你就多讓著點兒他吧。”

“孑一知道，”孑一淡靜地笑，“教練我剛才說過了，我是哥哥。”只這一句話，表達的意思已經足夠。

午飯是景翔毅親手做的，他堅持不用孑一幫忙，雖然只是清粥小菜，卻是真真花了心思的。

景翔毅知道今天實在是把景川逼得狠了，又在孑一的提醒下隱隱明白了些原因，畢竟是自己用了這麼長時間才重新挽回了的兒子，今天的這一切又都是源於那孩子 對自己的在意和不安，又讓他怎麼不心疼。

只不過終究還是不善於表達的人，中午把飯端到景川屋裡之後也只是淡淡的一句“起來吃飯”，再無其他。

景川拒絕了孑一的幫助，強撐著起來，只是伸了一隻手把景翔毅遞過來的粥接了過來，手卻是抖得厲害，越是想要穩住卻越是無法。

終是直直地連碗一切扣到了地上。

“對不起，爸，”景川似乎很驚慌的樣子，差一點就從床上翻了下來，定了定神道，“我馬上把這兒弄乾淨。”

“你別管了，”景翔毅看得景川這樣子，哪裡還顧得上別的，直接把那臉上都沒有血色了的孩子摟進懷裡，“沒事，不要緊的，讓孑一去弄就好了。”

“對不起，”景川低頭，聲音有些顫抖，“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景翔毅心道這孩子這次恐怕是真的被打怕了，摟著他的肩膀安慰道，“外面還有粥，再讓孑一盛一碗過來就是了。”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景川堅持道，景翔毅注意到景川的身體都在抖。

“我知道，我知道。”景翔毅揉了揉他的頭髮，輕聲道。

孑一把屋裡打掃乾淨之後又盛了粥過來，景翔毅這次堅持不讓景川自己拿了，把那孩子摟在懷裡一口一口地喂他。

景川難得地乖巧，縮在景翔毅懷裡，景翔毅喂他什麼都乖乖吃掉，直到一碗粥都見了底，才低低地說了句，“我飽了，謝謝爸。”

景翔毅隱約覺得景川有些不對勁，細想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因此只是和孑一動手收拾了碗碟，“你休息吧。”

景川把頭埋在枕頭裡，聲音顯得很悶，“知道了爸。”

直到聽不見屋裡再有別的動靜，景川才抬起了頭，唇邊扯出一抹若有似無的笑，帶了濃濃的自嘲的意味。

景川啊景川，你還是走到這一步了。

在乎了，放在心裡了，想要用力珍惜了，不再能夠容忍失去了。

所以不得不放低自己。

這是宿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