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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不高興，然後他取出皮夾付了錢。

「哈，這些人懂不懂得做生意啊？顧客上門還擺臉色。」我感到憤憤不平。

他回來車子裡後，我問：「她跟你說什麼了？」

「……沒什麼。」

「要是她不樂意，我們就別訂這家了，啊？吃的東西多著呢，就算店大也不能欺客呀，再說她這間也不大……」

他看著我絮刀，忽然默默的靠過來，伸手摟住了我。他把臉緊緊貼在我的頸窩，好久。

今天是個陰天，然而厚厚的雲層裂開了幾條細細長長的縫隙，金色的日光從裡面照射下來，透過車窗玻璃，把他腦後短短的髮茬映得也帶上了淡金色。

我有些愣住，不知為何就是覺得他此刻需要的是安慰，於是鬼使神差的說了句：「沒事了。」一面本能的抬起手溫柔撫著他的頭。

電臺裡有把好聽的女聲正唱著首旋律輕緩的英文歌：

……I'll　be　……

……dreaming　my　dreams　with　you

……

And　there's　no　other　place；

That　I'd　lay　down　my　face。

I'll　be　dreaming　my　dreams　with　you。

It's　out　there。　It's　out　there。

It's　out　there。　If　you　want　me　I'll　be　here

……

回家以後，我找了套睡衣給他換上，然後他就去休息了。

從來也沒看他睡得這麼香甜過，睡得好沉好沉。我坐在床邊望著他，覺得他抱著被子安靜而毫無防備沉睡的樣子好像又減齡了幾歲，像個大男孩，側過來的臉孔有點可愛。嘴唇上方隱約有些青色的鬍渣冒出來，大概是沒顧得上打理吧。

再看下去我就會忍不住要吵他了，還是讓他睡吧。我正想站起來，眼光無意往下一低，卻發現他睡衣領口敞開處露出的鎖骨下方，有塊粉紅色的圓形疤痕。

我狐疑的伸指尖輕輕的碰了碰，薄薄嫩嫩的皮肉像是剛長出來的，約100元硬幣大小，照這樣看，當時受傷應該不算輕。難道……

我輕輕提著他的衣領把睡衣背面拉開一點，果然發現背上肩胛骨下面也有個顏色大小差不多的疤痕。

難道是被什麼東西燙傷了？還前面燙一次，背後燙一次？

怎麼想都不太合理啊！

我重新在床邊坐下來，整顆心似乎飄浮在空中，隨著呼吸上上下下。雖然不願，卻不得不往最壞的那個結論靠攏。這是什麼傷？怎麼來的？誰做的？車禍嗎？重要的是，看起來很嚴重啊！外面是癒合了，裡面呢？整個身體被穿透……如果不是右胸，是左邊心臟呢？

難道這個人……趁我不知道的時候去拯救世界了嗎？！他以為他是超人嗎？超人……會死嗎？他會……死嗎？

難以抑制的後怕使我整個背都被冷汗所浸透了。超人的女人……真的不是什麼人都可以當的，心臟要像牛一樣強壯才能撐住吧！難怪他看起來這麼虛弱，這些天，還在醫院照顧著我，無法好好休息，所以現在才終於累倒睡成這樣嗎？

這傷……沒事了嗎？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受了傷，流了很多血，很痛很痛，然後又痊癒了嗎？在我不知道的時候，他做了太多事，我多麼希望自己也能夠在那裡啊，只要他需要我的時候，我想要在那裡。

我的眼淚像融化的雪水般，抑制不住，一串串的往下掉落，在他的被角上染出許多個圓圓的痕跡。

趁他沒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