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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做什麼？慌慌張張的。塗季甫想著，拿起手機，低頭輸入一些字。

半分鐘後，宣元心的手機「嗶」地輕響，收到簡訊，她低頭檢視。

#我喜歡你#by塗季甫

驀地，她心跳紊亂，瞳孔一縮，彷彿有隻甜蜜的蝶猝然闖入心扉，亂亂撲翅，心房激盪，又驚又慌又喜。啊，怎麼會有喜悅感？但她隨即發現傳訊號碼不是總監，是小甲。

她胸口馬上冷一戳，瞪向小甲。這女人正在對她擠眉弄眼，瞄瞄她又瞄瞄塗季甫，噘嘴做出親吻的樣子，曖昧兮兮。

她摸出一條橡皮圈，作勢向她的嘴瞄準，小甲趕緊住嘴。

宣元心暗暗好笑。自從上回她說欣賞總監，小甲就老愛拿這事消遣她。哼哼，再說啊，下次就真的彈她的嘴唇。

「······姚小姐，輪到你了。」塗季甫改好手機行事曆，抬頭望向姚宛蓉。

姚宛蓉站起，好自信地撩撩長髮，對她負責的案子侃侃而談。「這次「麗美」的內衣廣告，族鎖定輕熟女，業主希望為新系列打造慵懶性感的印象，除了強調穿戴的舒適、塑形的效果，也以女性自信的魅力為號召。現代女性精明幹練，工作得意，廣告重點在稱頌她們的能力，由職場版圖延伸到胸前的「事業線」，同事展現女性的魅力和競爭力，相信會是一則成功的廣告。大家覺得如何？」

喔，如此完美的企劃，是她的得意之作，怎會有人反對？徵詢同事的意見，只是按慣例問問而已。

「很好啊，姚姐的企劃最棒了！」眾同事一面倒地附和。開玩笑，誰人不知姚宛蓉有張利嘴，損人不留餘地，誰敵對她的案子有意見？就算有，也不想講。

且慢——有人舉手，一隻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手，舉得很直。

是她啊。姚宛蓉安安撇嘴，愛理不理。「小宣有什麼「高見」？」

「我覺得「事業線」這個名詞可以斟酌一下，女性辛苦地在職場上闖出成就，跟男人分庭抗禮，這個詞好像在暗示女人的能力和胸前尺寸有關，我覺得不太好。」

宣元心很認真、很婉轉地提出想法。每回開會，總監都會說希望大家一起討論案子，有意見要不吝發表，她這樣說，不過分吧。

說完，全場一片寂靜，眾人敬畏的目光投向她，敬佩她的膽量。這話確實不算過分，只不過等於在拔母獅子的鬍鬚而已。

「要不然呢？我只是用大家都熟悉的詞彙，賣內衣不強調集中堅挺，難道要形容它穿了外擴下垂嗎？」姚宛蓉嘲諷。

「我不是強調功能性有錯，只是建議也許可以換個詞·····」宣元心解釋。

「換什麼詞，你先說說看，「事業線」這三個字有什麼問題？」

「呃······」畢竟是第一次在會議中發言，對方這麼盛氣凌人，她頓時膽怯了。

「喂，說話啊！別浪費大家時間好不好！」

「總之，我覺得這樣不好······」宣元心的聲音越來越低，自信動搖，小臉出現明顯的慌張。

所有人持續沉默，莫奎法托腮聽著。塗季甫很驚訝，看她平日溫順勤快，他以為她就是個乖巧的助理，沒想到她挺有自己的想法，因此他很期待，她會說出什麼道理來。

「那你到底反對什麼？難道女人的事業要成功，就要放棄自身的魅力，放棄自己美麗的權利，是這樣嗎？你是這樣認為嗎？女人的能力和女性魅力，哪裡牴觸了？」姚宛蓉咄咄逼人。

「我沒那樣說······」宣元心囁嚅，好可怕，那雙美麗睥睨的眼睛好像要把她瞪穿，她狂冒冷汗，大腦當機，無言以對。

「沒話說了嗎？」姚宛蓉冷笑，環顧同事們。「還有別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