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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他才從那種血液都凝固的僵冷裡回過神,正想其中是不是有誤會,便聽屋內遊昭說:「我不喜歡他。」
那語氣冷淡,夾雜著掩飾不住的厭惡,像是在說不小心踩到的一塊汙泥。
竟是聽都沒聽過的……
不,不,也是聽過的。
那天在遊昭家,他提起把遊家四口接到宣州來,遊昭拒絕他的時候,可不就是這樣的語氣?
而這大半年來,遊昭也果然從未讓他接觸過他的家人。
想到這裡,他感覺自己像是被狠狠敲了一悶棍,頭昏腦脹地撐著牆,耳邊嗡嗡作響,以至於僅一牆之隔,他卻再聽不清屋裡人的話了。
只有遊昭含著笑意的那一句「親自折磨他,更有意思」,反覆地,不停地在他腦海里迴蕩,每一次迴響,都像一記鈍刀,狠狠地割在他心頭,連綿不絕的疼痛之餘,更有被愚弄的怒火從心底蔓延開來,他握緊了拳頭,幾乎想立刻衝進去質問遊昭,最終卻還是咬緊牙關,轉身走開。
一直走到大街上,驟然闖進耳中的喧鬧人聲才勉強拉回了他的一絲理智。他試圖逼自己從另一個角度想,可不論怎麼想,到最後,都會回到遊昭的那一句「我不喜歡他」,「親自折磨他,更有意思」。
遊昭和許凌,是好朋友,在好朋友面前,有麼麼理由能讓遊昭說謊?
所以,果然是不喜歡的吧。
其實回想起來,他和遊昭的關係,一直存有疑點。他喜歡遊昭,可以說是多種感情引發的質變,是連日相處的厚積薄發,可遊昭,遊昭憑麼麼喜歡他?
他不知道他長麼麼樣子,也不是天真好騙的性格,怎麼可能會喜歡一個莫名其妙對自己好的人?
更何況,按照剛才聽到的,他還一直知道,「趙聞箏」就是害他之人。
他越是回想,竟越是覺得這段感情來得莫名其妙,像是搭建在空中的瓊樓玉宇,看起來好看,美麗,實則毫無根基,稍微一觸就要搖搖欲墜。
遊昭喜歡他是假的。
不喜歡他……才是真的。
他甚至無暇去思索,遊昭是怎麼得知「趙聞箏」是害他之人的,為麼麼與書中所說不一樣。
只覺得一種從未體會過的悲哀爬上心頭,深深地抓痛了他的心。
只是,只是,他有一點想不通,既然遊昭不喜歡他,又為麼麼還要跟他做那些事呢?
那些親吻,擁抱……
每一個情熱的夜晚……
他想不通,便無法死心。
又無比痛恨自己的不死心。
但無論心中怎樣煎熬,他還是選擇回了家中,靜靜等待。
他喝了一壺清心茶,又燃了一爐安神的香,逼著自己看了半個時辰的佛經,總算把翻湧不息的心緒都壓了下去。又去沐浴更衣,除去身上沾染的薰香,便去了遊昭房間。
如此,又過了半個時辰,遊昭方才回來。
粗略估計,他出去了起碼有一個半時辰。
看來他和許凌,相處得很是愉快。趙聞箏面無表情地想,該不會原主喜歡許凌,遊昭也是這樣吧?
他清楚自己這想法毫無道理,然而心裡極度痛苦之下,卻完全做不到不胡思亂想,甚至因為想像中的,遊昭和許凌相談甚歡的場面,而感到了濃濃的嫉妒——就和任何一個無端猜忌妻子出軌的丈夫一樣。
他把所有的情緒都深深地壓到了心底,對遊昭道:「回來了?」
他的語氣平靜,溫和,同平常的任何時刻都沒有分別,叫人聽不出絲毫異樣——儘管因為內心的反覆拉扯和過度壓抑,他的眼神都已經有些扭曲了。
他自己都佩服自己的演技。
然而他這樣毫無異樣的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