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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舌尖柔潤而暖,輕輕地掃過掌心,帶來輕微的癢意;兼之還有溫熱的呼吸撲在他虎口,雖沒說出那兩個不堪入耳的字,但這一切,豈非比那兩個字還要曖昧?
趙聞箏霎時如觸電般縮回手。
他一抬眼,望進遊昭又深又黑的眼睛。他莫名地竟有些心慌意亂,分明不是扭捏害羞的性格,此刻卻被遊昭看得渾身都不自在,彷彿不著寸縷置身於大街上。
他不敢和遊昭對視,目光下移,挪到對方的嘴唇。那唇形狀姣好,潤澤動人,假若以前看到,他決計會情不自禁地湊過去吻上一吻,此刻他卻只匆匆移開了視線,生怕那柔軟的唇裡,會吐出更多讓他尷尬的話。
他的目光無所適從地遊移片刻,最後幡然醒悟,他就不該繼續和遊昭共處一室!
於是他忙躬身拾起散落一地的衣物,胡亂往身上一裹,勉強鎮定了一些,道:「我先去洗個澡。」
遊昭卻直接拆穿了他:「可是三哥,你還沒有叫水呢。」
趙聞箏:「我……」
遊昭盯著他:「難道你要出去等嗎?」
正要說自己不介意出去等的趙聞箏:「……」
遊昭低下眼簾,有些忐忑似的抿了抿嘴,輕聲說:「我方才的舉動,讓三哥覺得討厭了嗎?」
趙聞箏:「……」
討厭也不至於。他躊躇一下,實話實說:「倒也不是討厭。」
「那就是我讓三哥心裡不舒服了麼?」遊昭卻沒有因此得到安慰,語氣愈發黯然了,「對不起,我以為三哥會喜歡的。」
這就實在是胡說八道了。趙聞箏忍不住瞪他道:「怎麼會有人喜歡這個?」
遊昭眉尖微攏:「可我看書上就是這麼說的。」
這話完全沒有可信度,且不說這大半年裡,就這一晚得見光明,便是之前那十幾年,他一個出身貧寒的子弟,哪裡有機會看這種不正經的閒書?
對於這句話,趙聞箏是一個字都不信,但看他腦袋低垂,濃秀的睫毛輕輕顫動,一副惶然不安的模樣,便是明知他在做戲,也仍是忍不住心生愛憐,雖不至於就這般被他糊弄過去,但駁斥的話到了嘴邊,也已是說不出口了。
張口結舌半天,最後竟只不痛不癢地來了一句:「胡說八道!」
自己也覺得毫無威懾力,正要一咬牙轉身走開,卻聽遊昭叫他道:「三哥。」
「你這就要走了麼?」
那聲音又輕又急,竟透著幾分淒楚,彷彿被主人無情丟棄的貓狗。趙聞箏心裡一揪,勉強狠著心不回頭看他,腳步卻已定住了,道:「怎麼了?」
遊昭靜了靜,好一會兒,才彷彿鼓起了勇氣,小聲說:「你能不能不要走?」
他的嗓音漸轉低迴,帶著十足的眷戀:「我覺得,我好像又要看不清了。」
「是不是以後,我又不能看見你了?」
趙聞箏聞言,霎時心裡一凜,是了,那酒只是能讓遊昭短暫地恢復光明而已,算算時間,也差不多快失去效用了。
而此刻遊昭便開始視線模糊,等他沐浴更衣回來,豈不是便又已完全墜入黑暗中?
身後遊昭見他不答,沉默了一下,又溫柔地道:「沒關係的,三哥,你要是真的……走了也沒事的。」
「只是,」他頓了頓,「你走了,還會回來嗎?」
趙聞箏更邁不開步子,暗想,遊昭方才的行為雖然惡劣,卻究竟沒有對他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年紀又這般小,便是……過分了點,也沒有到不可饒恕的地步。
更何況,他早先對遊昭的本性又不是毫無察覺,選擇走到這一步的也是他自己,他怎能因為那小小的惡作劇,就在溫存之後負氣離開,任遊昭獨自面對逐漸失明的恐懼,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