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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昭點點頭:「那能請你幫我一把麼?」
他的態度自然極了,相比趙聞箏無端的拘束,簡直大方得像只是和一個朋友擠一晚。
趙聞箏默不作聲地幫他躺好,心裡嫌棄自己,二十多歲的人了,還沒一個未成年來得淡定。
白活了。
遊昭拍拍床,又說:「睡吧。」
趙聞箏熄了燈,鑽進被窩。
遊母只給他們準備了一床被子,果不其然,他一躺下,腿就捱到了遊昭的腿。
這感覺奇怪極了,他不是沒和別的同性朋友一起將就睡過,但是從來沒有哪一次,是像現在這樣,稍微動一動,就會碰到另一個人的身體。
其實按理說,碰到也沒什麼,畢竟他們都穿著衣服,可是當這種觸碰發生在「床上」這種地點上時,就彷彿平添了一點別樣的意味……
總之他立刻移開了腿,而後整個人都往外挪了挪。
遊昭側過頭:「你很緊張嗎?」
「沒。」趙聞箏立刻否認,繼續若無其事道,「我只是怕弄疼你。」
他的本意是,遊昭的雙腿有疾,他不敢挨著他。
然而話一出口,就發覺,這句話在這樣的情況下,不免有些……歧義。
趙聞箏唾棄自己思想骯髒,故作鎮定地又往外挪了挪。
「這床太窄,你再往外挪,當心掉下去。」遊昭倒是平靜,「至於我的腿,你也不必如此小心。」
趙聞箏:「嗯?」
「因為……」黑暗中,遊昭似乎是想了想,而後淺笑道,「好吧,其實我已漸漸感覺不到疼痛了。」
他的語調平緩極了,清淡的嗓音在靜夜中如月色流淌,給人以一種寧和的美感。
聽在趙聞箏耳裡,卻不啻於一聲炸雷。
他驀地睜大了眼睛,只覺得心彷彿被重重地掏了一下,表情一瞬間都是空白的,好一會兒,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開口卻是沙啞的:
「遊昭。」
遊昭:「嗯。」
趙聞箏艱難道:「對不起啊。」
遊昭笑了起來,好奇地問他:「為什麼又是對不起呢?」
「因為……」趙聞箏的手揪緊了被褥,臉偏向外面,「因為,剛剛沒考慮周全,就說要帶你父母回宣州,太不應該了。」
他還是說不出真相。
「沒事啊,」遊昭寬和道,「別多想,睡吧。」
屋內徹底安靜了下去。
趙聞箏睜著眼睛,聽著身後之人的呼吸逐漸變得平緩,均勻。
遊昭睡著了。
而趙聞箏卻完全沒有一點睡意。
農家厚實的棉被把夜間的寒意擋在了外頭,床單冷得像剛從冰箱裡拿出來的,來自另一個人的體溫變得格外有存在感。
趙聞箏深呼吸,無聲地苦笑一下,悄悄地轉過頭。
遊昭的臉就在咫尺之遙,夜色濃重,趙聞箏只能看到他的一點隱約的輪廓。
看不清也好。
他靜靜看了遊昭片刻,小聲說:「晚安。」
頓了頓,又說:「對不起。」
不知是什麼時候睡過去的。
倒是意外的一夜好眠,夢裡依稀有淡淡的桂花香縈繞不去,夾雜著陽光的氣息,讓人打心眼裡感到放鬆。
趙聞箏醒來時,還有點留戀。
但等他睜開眼,這點留戀就瞬間被嚇走了。
他明明記得自己睡前刻意和遊昭保持了一點距離,可睡夢中,也不知怎麼的,他居然莫名其妙地和對方睡在了一個枕頭上,兩人的額頭幾乎抵在一起,他一睜眼,就看到了遊昭近在咫尺的,寧靜恬淡的睡顏。
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