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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概是他們人生中最後的幾面。

很多年後，當她回憶起，她會後悔在那次離別時，他們居然沒有說再見。

而他一直隱忍著，從來沒有要求過什麼，直到那一刻，他平生第一次需要她的答案來證明什麼，她原本完全可以答覆他，可她沒有。

她會埋怨自己當時的無動於衷，她會後悔，會自責。

但她每一次想起那日，那樣燦爛的陽光裡，他的笑，她會感激，感激她的生命裡，最困苦的日子裡，他就在那裡。

即便她從來都沒有愛過。

即便她連一個“我會回來”的答覆都沒有給過。

但是，他就在那裡。

一直在那裡。

只是她最後才看到。

chapter　44

翌日，她早早便出門，先搭巴士去紐約，在時代廣場附近的餐館匆匆用過午飯，便乘計程車去機場候機。

航班是晚上，她到的早，坐在候機大廳的椅子上，她又拉開旅行袋的拉鍊，把東西細細檢查了一遍。

因為並不是回去長住，所以她的行李極其少，一個旅行袋就已足夠。這麼少的行李，她卻一路上反反覆覆檢查了十幾遍　。

然而，饒是檢查了這麼多遍，卻絲毫沒有隱去心頭那難捱的空落感。那是種很奇怪的感覺，好像，她把什麼重要的東西搞丟了卻偏偏想不起來，又好像，有什麼不詳的事情，即將發生。

她暗暗嚥了口唾沫，深吸一口氣，掏出手機，想了想，編輯了一條簡訊。

“我走了。你好好工作，不要擔心。如果家裡沒有事，我很快就回來。”

她點選傳送，然而，那簡訊的pending狀態，卻遲遲沒有變為sending。

也許是他正在工作中，所以關了手機？她沒有多想，想也沒有用，又深呼吸幾次，把手機放進口袋裡，閉目養神。

然而，待到登機後，那不詳的難捱的空落感又更甚了幾分。

空姐提示關手機的同時，一連串的鈴聲從她外衣口袋裡響起，那勁頭，就像在索命。

她不好意思地衝周圍的乘客笑笑，拿起來一看，上面顯示的卻是蘇敏的名字，她接通的同時，小聲又快速地衝那邊說：“敏敏，我已經登機了，明天我就到了，有什麼事回去再說吧。”

然而，蘇敏卻不管她，聲音焦急地喊道：“你登機了？你不知道嗎，TING出事了！”

心頭咯噔一下，她愣怔地重複：“出事？”

“哎呀詳細情況我也不知道，還想著問問你呢！總之就是剛剛接到紐約那邊同事的訊息，說是排練時出了事故，後臺的器械坍塌，他護著同事被埋在裡面……已經送醫院了……喂，你說話啊？你現在是要回來嗎？”

蘇敏的聲音，即便隔著一個大洋傳過來，依舊那樣震耳，可她耳邊卻似乎一下子靜下去，眼前的人影流動，好一會兒，她就像被釘在那一般，一動都沒有動。臉上，蒼白一片。

半晌，她忽然起身，拿了行李袋，蹭蹭幾步往機艙門口奔去。

乘務員攔住她，保持著相當的禮貌和耐心，大概在詢問什麼，可她那一刻，像是完全聽不懂了。

她面色蒼白，可眼睛，卻似乎能透出血來。

“讓我下去！我不能走，我必須回去！”那一刻，她甚至忘了，這句話用英文，應該怎樣說。

下機以後，她又匆匆跟蘇敏通了電話，可是蘇敏紐約這邊的同事卻沒有及時回覆他們事情進展，她也只好被動地等訊息。

她在紐約並沒有熟人，實際上，這個國家裡，都沒有她相識的人，之前在這裡都是受他照顧，即便來這裡度假過，可是見過的人，也只是見過，並沒有什麼此刻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