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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你只要給他把時間算好就行。比如說好了你表演三十分鐘的硬功，那你就演吧，什麼仰臥釘板、銀槍刺喉都來了一遍，一看時間還沒到，再接著跟底下的觀眾要兩瓶啤酒，練氣功的把裡面的酒喝了；然後在舞臺上墊塊布，把空瓶砸成碎塊鋪平擺勻了，脫去外套，光著脊背在上面碾壓，直至三十分鐘到了，他才能下場。

賣藝之人其實挺不容易的。

譚麗麗曾經遇到過一件事，想起來至今心有餘悸。那是她剛入這行不久，一家夜總會的老闆有一天給她打電話，說本來定好了一個演出隊晚上去他那包場，可下午給他來電話說情況有變去不了了，他問譚麗麗能不能拉幾個人來幫他救救場。譚麗麗放下電話開始找人。其實那時候她自己就在一個演出隊裡，但她沒跟演出隊的老闆說，想自己獨掙這份錢。找來找去，她找到了一個叫白帆的男歌手和一個表演氣功很厲害的李師傅。白帆說沒問題，我正好今晚沒安排，一定去。李師傅說他晚上有演出，不過他可以把自己的節目提前演了，而且兩個場子離的又不遠，晚上十點鐘之前他肯定能趕過去。譚麗麗就給那家的老闆打電話把這事給定了。本來三個人計劃好了，白帆唱三十分鐘的歌兼演出主持人，李師傅氣功了得，什麼銀槍刺喉，徒手斷石，腹臥鋼叉，大刀擊胸，五指碎杯這些硬氣功根本不在話下，最拿手的絕活是眼皮吊水桶，要多驚險有多驚險。李師傅絕活多，表演上就多壓壓場，演四十分鐘，最後譚麗麗再跳三十分鐘的舞蹈，兩個小時的包場輕鬆拿下。

沒想到晚上演出的時候出漏子了，前面白帆連說帶唱三十分鐘轉眼過去了，李師傅還沒趕過來，手機又打不通，後臺的譚麗麗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眼看著舞臺上白帆嗓子都喊啞了，開始用自虐的方式討好觀眾，先是拿他的七姑八姨開涮，接著就是姐姐妹妹，最後爹媽都用上了，一看李師傅還沒來，他也豁出去了，顧不得什麼形象不形象的，開始一瓶一瓶地往腦袋上澆啤酒，整個人像從河裡剛撈上來似的。

譚麗麗一看不行了，如果再不上去，白帆非得自己折騰死自己不可。幸虧她留了一手，多帶了幾套裙子和演出CD。穿戴好行頭，放出曲子，譚麗麗就上場了。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第四章　M12　（5）

從楊麗萍的孔雀舞開始，接著就是國標舞，她把拉丁舞裡面的倫巴、恰恰恰、桑巴、鬥牛舞和牛仔舞一一給觀眾演示了一遍，動作既規範嫻熟又優雅大方，把臺下的人都看傻了，掌聲尖叫聲此起彼伏，連夜總會的老闆和服務生都放下各自手裡的活兒跑到演藝大廳來看譚麗麗跳舞。

所有這些舞蹈都要求腰臀部大幅度擺動，譚麗麗跳得渾身是汗，肩膀都扭脫了臼，腰臀更是搖擺的幾近麻木，但她知道時間還早，一切遠都沒有結束，她咬緊牙關，又跳起了摩登舞。本來象華爾茲、探戈、狐步舞和快步舞這些學院派的舞蹈跳起來是非常有學問的，不僅動作要求細膩嚴謹，就連穿著也是十分講究的，男士需身著燕尾服，白領結，體現男士的紳士風度；女士則以飄逸，豔麗的長裙表現出她們的華貴、美麗、高雅、閨秀之美態。譚麗麗儘管已經累得不行了，但她依然拼命努力地捍衛著一個舞者的尊嚴，舞姿仍然那麼優美迷人，熱情奔放，淋漓盡致的腳法也始終沒有亂。

別忘了，這一切都是在沒有男伴引導的情況下她一個人獨立完成的。她伸出手臂握住的只有空氣，她把空空的舞臺當成了她的另一伴。她在氣流裡不停地旋轉，下腰，起來時後背少了一隻託扶的臂膀，這不得不使她多費出一半的力氣來保持身體的平衡。少了一個伴，僅僅是少了一個伴嗎？

最後譚麗麗把她在舞蹈學院學到的那點家底全部抖落乾淨了，人也跳得眼冒金花，天旋地轉，幾近虛脫。淚水一個勁地在眼框裡打轉，但她強忍著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