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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維楨不自在地皺眉。&ldo;這可是冤枉了，石大人邀我赴約，我連唱曲兒的都沒讓他點。&rdo;

李敬梓這才笑了，他手上的力道漸漸加深。&ldo;你只管放手去做，我知道你心中自有溝壑，留你在京中反而是拘束了你。等到了封地，自有我支援，你不必管言官說什麼。&rdo;

&ldo;我當然知道。&rdo;李維楨側過頭，眼睛一彎，笑了。

&ldo;但是我需要你的時候，不管你在哪裡，都要回來!&rdo;

少年的聲音清越朗朗，李維楨不由自主地心情激昂起來。他也用堅定的聲線回答：&ldo;那時自然!&rdo;

光寧十八年，靖江王二子李秉桐封郡王，楚王李維楨就藩。

光寧三十年，光寧帝李霖正式禪位，雲遊四海。太子李敬梓繼位，改元同佑。

&ldo;臣，楚王李維楨，叩見陛下，陛下萬歲!&rdo;

&ldo;王兄免禮，終於回來了，一切可還適應?&rdo;年輕的陛下捧著一碗熱茶，不緊不慢地說著客套話。

&ldo;蒙陛下關心，一切都好。&rdo;楚王李維楨垂眼拱手，服帖順從。

乾清宮裡的大臣暗暗鬆了口氣。楚王備受寵愛，封地幅員遼闊、人口眾多。楚王本人也才華橫溢。忠心耿耿的臣子不擴音防一二。

然而朝臣離去，宮人退下，李維楨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ldo;恭喜阿生了，終於接過這副擔子了。&rdo;

&ldo;這擔子我都背了十二年了，還怕什麼。&rdo;

李維楨喝了口茶，揚起嘴角，&ldo;現在要自稱&l;朕&r;了，否則他們回去就該彈劾臣肆意妄為了。&rdo;

&ldo;那你也不冤。&rdo;李敬梓停了停，&ldo;這次回京待多久?&rdo;

&ldo;待半個月吧，大典總要一段時間，你剛繼位，宮宴也多。&rdo;

李敬梓心情極好，丟下茶盞，&ldo;走，我們兄弟許久沒比過了。走，校場見!&rdo;

李維楨笑了笑，眼前閃過十來歲的少年，被木劍擊倒後不服氣的臉。

同佑十五年。夜已深，乾清宮裡燈火通明，李敬梓仍未就寢。突然燭光抖了抖，他默不作聲地放下筆。

一個人影悄無聲息，出現在他身後，門外的大內高手們都沒有察覺。

&ldo;殿下。&rdo;

&ldo;談先生?&rdo;李敬梓回頭，映入眼簾的那張臉，依舊是那樣年輕俊美，似乎歲月從不曾留下痕跡。

談昌朝他行禮，&ldo;抱歉，現在應該是陛下了。&rdo;

李敬梓寬容地笑了，上前扶起了他。手下的面板也如從前一樣光滑細膩。&ldo;談先生還叫我阿生就好。&rdo; 他四下環顧，卻沒找到另一個人。&ldo;父皇呢?&rdo;

談昌沒有說話。

李敬梓終於從見到老師的喜悅中緩了過來，他的手抖了抖。眼中閃過不可置信。

&ldo;阿生，早晚會有這一天的。&rdo;

李敬梓的失態只維持了片刻，他眸光微閃，&ldo;談先生要保重自己，否則父皇……也不會安心的。&rdo;

&ldo;我知道。&rdo;談昌臉上無喜無悲。&ldo;我早跟他說過，不會讓他擔心。&rdo;

李敬梓的手慢慢握成拳。&ldo;父皇……還有什麼囑咐麼?&rdo;

年逾不惑的人，在老師和父皇面前，還像小時候的阿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