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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住手!&rdo;李霖先抬出聲音打斷了屋裡的兩人。

何慮就跪在龍榻旁，雙手端著一個木匣。那木匣是上好的檀木做的，花紋精緻，鎏金鑲嵌。李霖太熟悉那個匣子了，多少次，高公公從裡面取出了一顆一顆的金丹。說是金丹，然而在李霖看來，就是這些把他的父皇從一個高大俊朗的青年人，變成了如今形容枯槁，雙目赤紅的模樣。

&ldo;太子未宣即入，入而不拜，是想做什麼?&rdo;明明是申飭的話，可是景和帝如今已經沒有力氣了，連咳帶喘，手都在抖。

李霖沒有立刻說話。他靜靜看著何慮。何慮總是白色道袍之中，細看才發現他的確面容清秀，清秀而熟悉。

熟悉的令他心痛。

&ldo;父皇容稟，兒臣前來捉拿罪人何慮。&rdo;

李霖的一句話，又讓景和帝死命咳了起來，高公公一路小跑過去給他撫背餵水。何慮仍跪在地上舉著木匣，手微微抖著。倒不是因為他手痠，而是自打談昌一進殿，就動用靈力，將何慮死死定在那兒。

他不知道何慮這人的深淺，所以篤定了拼死一搏，搶佔先手。

然而他發現，有一股靈力，霸道冷冽，迅速地反撲上來。

好不容易順過來氣，景和帝終於爆發了。&ldo;逆子!你想氣死朕麼!速速跪下領罰，回宮禁足!&rdo;

&ldo;父皇容稟，&rdo;李霖的語速不緊不慢，&ldo;兒臣與二弟在別莊上打獵時遭遇刺客，二弟不幸殞身。&rdo;

啪的一聲響，在空曠的寢宮中顯得尤為明顯。

景和帝摔了杯子，卻不是因為憤怒。

他向來不喜歡二兒子，因為他殘疾，因為他懦弱，從來不肯主動親近自己。後來修道之後，就更加冷淡。連他回京都不曾主動召見，嫡長孫出生，也只是隨口問了問。

可他沒想到，他居然走在了自己前頭。

&ldo;是你!是你!&rdo;景和帝終於將攢足了的憤怒傾瀉而出，&ldo;你做什麼要帶你弟弟去別莊!你的侍衛呢!侍衛在哪兒!&rdo;

李霖冷眼旁觀，竟然已經感受不到疼痛。他只是略有遺憾，若是二弟能看見這一幕，看見曾經仰慕的父皇原來是在乎自己的，會不會感到欣喜。

&ldo;刺客就是宮中的侍衛，兒臣查明，主使是何慮。&rdo;李霖字字句句，鏗鏘有力。高公公勉強站直了身子，大氣都不敢出。

景和帝蒼老的目光終於轉到了何慮身上。何慮鎮定自若，放下木匣膝行上前。&ldo;臣潛心煉丹，實不知太子所言為何，只想問殿下，可有證據?&rdo;

提起金丹，景和帝的眼睛閃了閃。&ldo;呈上來。&rdo;高公公從何慮手中接過木匣子，

&ldo;父皇，&rdo;李霖不得不再次出聲，&ldo;金丹於人並無益處，太醫已經說明，不僅無益，反而有所損害。&rdo;

&ldo;陛下，所有金丹，都有人試用，殿下若是不放心，臣也可親自服用。這一枚凝結了臣畢生心血，只怕……&rdo;

談昌的心越來越急，可是那股靈力太過霸道，他怎麼也尋不出一絲漏洞，更無法完全控制何慮的言語。

&ldo;只怕於您並無益處。至於殿下的指控，臣倒是想說。太子殿下與王爺一同前去別莊，為何有刺客行刺王爺，殿下卻毫髮無傷?&rdo;

談昌心中咯噔一聲。

景和帝目光沉沉，看向李霖的眼神已經毫無溫度。&ldo;太子真是心大了，都管到朕頭上了。你口口聲聲說國師謀害延平王，可有證據?國師為朕分憂，朕